我一只袖子遮在眼睛上,顫聲道:“是……委實是花穗的不是,花穗以后,穿什么衣服手勢,吃什么喝什么,都先與柔翠師姐稟告了再說……”
“誰有空管你吃喝拉撒?”柔翠兇狠的說道:“你這種榆木疙瘩,還有臉?biāo)蓝鴱?fù)生,簡直是……”
“簡直是甚么?”陸星河卻接口道:“怪花穗不問你,又要怪花穗去問你,什么話都給你說盡了,花穗說什么?”
“大師哥……”柔翠難以置信的望著陸星河,道:“花穗她根本便是裝瘋賣傻,她心計可高深得很,故意在這里裝可憐,好教我倒是成了惡人一般……”
“花穗怎么敢說柔翠師姐是惡人呢?”我忙道:“柔翠師姐為著花穗好,花穗心里都知道,大師哥,委實是花穗的不是,這衣服……”
“你想怎么穿,是你自己的事情,”陸星河道:“太清宮雖然規(guī)矩卻是該勤儉質(zhì)樸,清心寡欲,可還沒規(guī)定好了誰不許穿什么衣服。”
我偷偷在袖子后面與柔翠翻了一個白眼,柔翠看上去肺都要炸了,只怕不多時就要吐出血來,好在這陸星河雖然聰明,卻一點也不了解女人心啊。
“咳咳,星河,知道你與小師妹自小一起長大,是情同手足的,可是這般的包庇,未免更落人口實,叫你師妹也額憑空多一個有恃無恐的名聲。”一個帶著幾分威儀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,我抬頭一看,只見高高坐在紫棠木椅子上,閑閑啜飲香茶的,正是夫人。
陸星河忙行禮道:“師娘教訓(xùn)的是,星河記下了。”
我也忙行了個禮,那夫人則答道:“花穗,你失憶的事情,是你自己造成的,犯不著賴到旁人身上,所以,也別仗著自己魔怔,不檢討檢討自己。”
我忙答道:“夫人教訓(xùn)的是,花穗以后一定謹(jǐn)遵夫人教誨。”
“不敢當(dāng)。”那夫人尖酸的說道:“本夫人是一個太清宮的閑人,不似你柔翠師姐,哪里都要管理,柔翠師姐你都不放在眼里,何況本夫人了,還是莫要為難自己,說這些個場面話了罷。”
“花穗覺著,夫人寬宏大量,料想著也不會與花穗一般計較,”我笑道:“花穗本來也是小孩子心性不懂事,全靠著夫人指正,以后方才能成人的。”
那夫人給我這“小孩子心性不懂事”一擠,索性也不便說甚么了,堂堂夫人,與小孩子較真,大概對她更失利。
大門在這個時候開了,幾輛華貴的清油馬車依次進(jìn)來,到了正殿,有道童撐傘,陸續(xù)下來了五個道士。
為首的穿著絳紫色道袍,一部長須,狹長的丹鳳眼睛,白凈面色,氣度非凡,看上去端地是仙風(fēng)道骨的,身后還有一女三男三個道士,俱是神采飛揚,不似凡人。
道士道姑們俱行禮道:“弟子恭迎掌門,師父,師伯,師叔,平安歸來。”
不消說,為首的定然就是元春子道長了,陸星河碰碰我,低聲道:“這便是掌門人,你的父親。”
果然那元春子道長抬頭見了我,又驚又喜:“花穗,你可大好了?”
我忙且上前行禮道:“多謝父親,幸虧大師兄法力高強(qiáng),取得了白兇的內(nèi)丹,這才將花穗給救了起來,只不過魂魄尚且不齊,那前塵往事,忘記了許多。”
“不妨事,不妨事。”元春子道長忙道:“你且休養(yǎng),總會好起來的,待為父與你煉制了金元固神丹,準(zhǔn)能調(diào)養(yǎng)好。”
“多謝父親。”我行完了禮站起來,有重新與那幾個道士道姑行了禮,說道:“恭迎師叔平安回太清宮。”
“花穗好了也就是了,你父親日日擔(dān)心的很,不過嘛,我們都勸他,星河在,有什么放不下的,”一個胖的圓滾滾的道士且將我扶起來,帶著一股子喜慶笑容道:“哎,糊弄你父親,不大好糊弄。”
不消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