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像是妖鬼的戲班子,紅的綠的全有,花里胡哨,好看的很,不過,很冷。”蘇沐川夸張的打了一個哆嗦,抱著胳膊道:“饒是盛夏,也冷的像是數九寒天,你可以穿上絲棉袍子去,準沒錯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我還是忍不住心不在焉的想起了陸星河來,他發熱的話,現今會很冷么?
“二師哥……”
“嗯?”蘇沐川奇道:“你怎地這樣突然一臉諂媚?”
“誒,那般明顯么?”我忙正了正臉色,道:“那個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蘇沐川悠哉悠哉的放下了茶杯,托著腮,笑出了深深的酒窩來:“等你吃過了,二師哥帶你去。”
好像我在蘇沐川眼前,一直是一個透明的人。
與蘇沐川一道走路,卻總是并著肩,不跟陸星河一樣,一直一前一后,像是帶著個隨從,蘇沐川很喜歡笑,只要跟蘇沐川在一起,永遠也不會有那種讓人忍不住沒話找話說的尷尬沉默。
不多時,蘇沐川指著一排房舍道:“師父的弟子們,都住在這里。”
那一排房舍在正殿后面,十分干凈整潔,門口栽種了一排的紫薇樹,怪不得蘇沐川身上,總是那清新的紫薇花味道。
“師父年紀很輕就做了掌門,所以弟子不多,大師哥是他撿來的,我嘛……”蘇沐川像是掩蓋甚么似的微微一笑;“二師哥的來歷,也頗為蕩氣回腸,改日再與你細說。”
我只得點點頭,好像太清宮每一個人,身份都很有來歷似的。
蘇沐川腿很長,慢慢悠悠幾步就到了門口,我忙跟上去了,開了門,蘇沐川大大咧咧的就將一道臥室的雕花木門打開了。
陸星河躺在床上,身上蓋著一條藍色的被子,平素白皙的面孔現今紅彤彤的,鼻梁很高,睫毛很長,長長的頭發散在枕席上,很……很好看。
不過……
“二師哥……大師哥還在睡,我還是不要進去了……”我回過神來,忙道:”再怎么說,這也是大師哥的臥房,我……我怕冒犯了……“
“來都來了,橫豎大師哥已經睡了半日,再睡下去,怕是要睡的傻了,你過來,”蘇沐川拉著我,道:“不是擔心大師哥沒人管么,你看一看,也放心了。”
“誒?甚么有人管沒人管的,我可沒有說過那種話……”
給蘇沐川抓拖把一般的抓了進來,環顧著這個臥室,十分干凈整潔。
任何東西,都擱的井井有條,哪里都是纖塵不染的。
“大師哥一直很喜歡干凈,這個叫做甚么……潔癖?”蘇沐川徑自取了杯子來:“趁著他不醒,倒點大師哥的茶水給你喝。”
“不……不用了……”我輕咳了一聲,道:“怎地,今日里,玉琉師姐沒有來?”
“玉琉?”蘇沐川奇道:“她為什么要來?再說,上午不是她往你那里去了么?之后,便沒見過她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我不知怎地,哪里也不想坐,瞧見了陸星河,倒又覺得自己多事,不是先生,來了對他也無益,看也看了,還是回去的好,便說道:“二師哥,我看過了大師哥,也就是了,且回去準備準備棉袍子,往那落雁塔去……”
“去落雁塔,為何要穿棉袍子?”
是死魚眼那冷冰冰的聲音。
我回過頭來,只見那雙大眼睛翻著,早睜開了:“你來探病,便是將人吵醒了就走?”
“大師哥……”我尷尬的說道:“大師哥可好些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來摸一摸……”蘇沐川一副很多事的樣子過來將手擱在了死魚眼熟了似的額頭上,咂舌道:“可以攤一個雞蛋了……”
我忙問:“大師哥不曾瞧先生么?怎地燒成了這樣?若是有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