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桌而起:“笑話!此時挑撥了魏家、相府和乾國三方的關系,韓衛尉怎么可能一點也不知情?”
“魏御史說的才是笑話!”
韓赭意味深長道:“魏騰強擄花朝,要么會得罪羅家,要么會強吞羅家。照魏御史的邏輯來說,這件事也是魏御史在幕后指使的了?”
“你!”
“哼!”
黎國這兩個年過六十,卻依舊處于修為和政治最頂峰的男人,就這么當眾毫無顧忌地針鋒相對上了。
兵人境強大的威壓,以及久居高位的氣勢,讓很多人都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趙寧卻是越看越怒,拍桌喝止了兩人的對峙:“夠了!既然韓卿帶來了賬目,那就好好核對才是!此事事關重大,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塵埃落定。來人,將姬肅與韓歇關押,嬴無忌繼續留于內院療養,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得釋放!
吾大黎大族興盛,天下諸侯莫能及也!然汝等非但沒有勠力同心,內利社稷外懾諸侯。
反而彼此傾軋,行這般蠅營狗茍之事,實乃我大黎之辱!
今日都散了吧,三日之內,我希望諸位能夠徹查族內污穢,給本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!”
“是!”
魏桓和韓赭紛紛拱手相送。
趙寧走到門口的時候,卻忽然轉過頭看向趙契。
趙契被看得渾身發毛:“殿下有事?”
趙寧淡笑道:“昨日我見王兄手下有一門客,聲稱掌握了攝魂之術,如今此案兩位疑犯口供沖突,韓卿既然已決意自證清白,應當也不介意用用這攝魂之術,三日之內也請王兄給我一個答復!”
說罷,便與李采湄攜手離開。
留下一眾臉色極臭的人,呆立當場。
韓赭臉色無比難看,他還真把攝魂術這一茬給忘了,關鍵是趙寧這話,還真有些難以反駁,因為自己都把“全部賬目”給拿出來的,怎么可能還會在意區區一個攝魂之術?若是當眾否認,那跟自打自臉有什么區別?
平陵君更是跟吃了屎一樣,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?
好在還有三天。
這三天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。
……
內院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敲門聲響起。
花朝聲音有些虛弱,但語氣卻還是無比堅定:“相爺!你別來了,在無忌脫身之前,我是不會見你的!”
嬴無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花朝姐,我出來了!”
花朝呼吸一窒,緊接著就是一陣難以言說的狂喜。
她飛快跑向屋門,腳步搖晃險些摔倒,好在她還是成功打開了門,見到了那個擔憂了一夜的人。
才一夜不見,她就感覺隔了一輩子,一時間淚如雨下。
嬴無忌輕輕將她臉上淚水拭去,笑道:“別哭了,這不回來了……嘶!”
溫香軟玉撲懷,身上的傷口崩了不少,卻不忍把她推開。
良久。
花朝抬起頭,緊緊地盯著嬴無忌的眼睛,本來蒼白的俏臉微微泛起了絲絲暈紅,朱唇張了又張,卻很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。
嬴無忌笑了笑,便擁著她進了房間,旋即關上了門:“現在沒人能聽到了,花朝姐你想說什么?”
花朝眸子有些濕潤,猶豫了許久,終究還是低下了腦袋,埋在了嬴無忌的懷里:“我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啊!”
這一句話,足以概括花朝昨夜輾轉難眠的六個時辰。
嬴無忌沒有說話,只是這么靜靜地抱著她。
花朝輕輕地嗅了嗅,只覺鼻尖有種陰潮的氣味縈繞,隱隱中還帶著一絲臭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