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這次以變法作為推演輸了,這變法你還推不推了?
他覺得趙暨一定是瘋了。
但又忍不住心生不安,萬一趙暨贏了呢?自己韓家又當如何自處?
「父親居士!」
韓倦盤坐在蒲團上,忽然睜開了眼睛,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:「你的心亂了!」
「哈,哈哈!」
韓赭大笑兩聲,掩飾住內(nèi)心的不平靜。
這還是韓倦自從回到家,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。
他撫著胡須道:「笑話!為父早已見慣了大風大浪,怎么可能會輕易心亂,不過是看到一則好消息,心情暢快而已。」
「哦?」
韓倦靜靜地看著他,似笑非笑,不置可否。
韓赭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便將手中紙張遞了過去,笑呵呵道:「倦兒!此次百家盛會甚是熱鬧,你們卻錯過了,就不感覺虧么?」
「為何會虧?」
韓倦打了一個哈欠,接過告示仔細看了一遍,才恍然大悟:「原來是九州臨摹卷問世了!」
韓赭撫須澹笑:「若儒墨法三家其中一家辯贏,便能成為百家中的「王學」,到時候你們道家被壓一頭,就不會不甘心么?」
「九州臨摹卷的確是推演大勢的神物。」
韓倦并不否認,卻也沒有任何遺憾的神色:「只不過,它推演出來的固然是大勢,卻也只是其中一種大勢,并非不可更改。」
韓赭童孔一縮:「你的意思是,還有其他大勢?」
「那是自然!」
韓倦懶洋洋地笑了笑:「不然父親居士認為,我一心修道,師父為何還是執(zhí)意要把我趕出山門?」
韓赭有些遲疑:「這……」
韓倦從蒲團上站起身,坐到了韓赭的對面,補充了一句:「僅存于世的四卷九州臨摹卷,我?guī)煾甘种幸灿幸痪怼!?
韓赭忍不住問道:「所以你師父推演出來了什么?」
「不可說!」
韓倦神秘一笑,便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:「天不早了,我準備睡覺了,養(yǎng)好精神,明日參加百家盛會。」
說完,就趿拉著草鞋回屋了。
「這逼崽……」
韓赭瘋狂揉著自己的胸口順氣,不停安慰自己:「自己生的,自己生的……」
他有不少兒子,唯獨對韓倦百般呵護。
一個重要原因,就是韓倦的母親,是他唯一的正妻,是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女人,也是與他真心相愛的女子。而且父子分離這么長時間,他心中積攢了不少虧欠。
當然,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。
韓倦的師門,才是他最看重的東西。
不然就憑韓倦對自己這百般敷衍的態(tài)度,早就被吊起來打了。
「原來天下大勢,并非只有一種……」
韓赭若有所思,心中稍微安定了一分。
可仍然是煩躁不已,因為就算有別的大勢,明日當眾推演出來的大勢,也必會留下深遠影響。
哪怕他依舊認為變法不可能成
,卻也不得不考慮,大勢在趙暨手中時,韓家應當如何自保。
他沖管家招了招手:「傳信給魏桓與趙契,就說今夜子時,醉仙樓一聚!」
「是!」
……
翌日。
嬴無忌起了一個大早,換上華貴的衣衫,沒有帶任何仆從,也沒有騎馬駕車,就這么步行朝王宮方向走去。
百家盛會名義上與政治無關(guān),卻也要奉行周禮。
畢竟周王室禮祭權(quán)威仍在,百家起始又與周王室息息相關(guān),自然要按周禮進行。
今日,凡是參與盛會的,不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