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……
想必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。
嬴無忌打開奏折仔細掃了一遍,搞清楚內容后,也差點氣笑,忍不住說道:「趙郢這個老匹夫膽子是真大啊,生怕新地脫離宗室的掌控,就直接暗中調人想要鳩占鵲巢?」
其實趙寧出征的時候。
嬴無忌都感覺趙暨已經徹底把宗室給鎮住了,畢竟本身王室和宗室的矛盾就不是很大,冢盤之后趙郢的聲威又大為折損了一波。
卻沒想到,趙郢這個老匹夫居然還敢跟王室對著干。
不過也不怪他。
上次嬴無忌去前線的時候就發現了,最近多年北面風調雨順水草豐茂,土地肥沃了不少,不然狄國也不會膨脹到聯合犬戎和炎國夾擊乾國。
現在新地的土地,應當相當適合種糧食。
若真能把城池建起來,并且穩固住水土,必將搞出一大波稅收。
雖說新地是郡縣制,卻也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宗室,遷一部分趙土百姓過去是必須的,多安排一些宗室的官吏也是常規操作,這就是宗室要吃的肉。
卻不曾想,趙郢居然那么貪,竟想把肉全部吞完。
若新地真被趙土百姓全都占完,威脅趙暨統治有些太離譜,但宗室的影響力肯定會提升到最大。
打下新地的初衷,就是消除各大家族對王權的束縛,趙暨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?
而且趙氏故土大量百姓流失,肯定會導致王室和宗室對故土掌控力下降。
王室做大的蛋糕,趙郢想一口吃掉。
為了吃這塊蛋糕,王室宗室的整體利益都不管不顧了。
這個趙郢!
可真該死啊!
嬴無忌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嗜殺的人,但還是被趙郢氣得不輕。
趙暨瞇了瞇眼:「若換作是你,你殺不殺?」
「殺!必須殺!」
嬴無忌爆了一個粗口:「娘的!這種老不死的東西,簡直就是趙氏毒瘤!上次冢盤還勉強算保宗室利益,這次干脆臉都不要了。」
趙暨又問道:「怎么殺?」
嬴無忌咧了咧嘴:「這……」
趙郢在宗室中威望甚高,不然上次也不可能是兩個兒子代為受罰。
想要殺他,屬實有些困難了。
趙暨搖了搖頭,直接跳過了這件事情,問了另外一個問題:「以你的估算,想盡用新地土地,需要多少戶百姓?」
嬴無忌思忖片刻,回答道:「若是沒有新式農具,只算耕戶的話,至少要三十萬戶!」
….
三十萬戶!
平均每戶七個人,就是二百一十萬人。
趙暨眉頭緊鎖,這個數字跟他估算的差不多。
可現在,魏韓兩土的百姓,對徙民令聽若未聞,別說三十萬戶,現在連三百戶都沒有!
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嬴無忌:「若是有新式農具呢?」
他很清楚。
從準備變法開始,嬴無忌就跟墨者公會搭上線了,一直在研究新式農具。
只不過趙暨一直沒有特別。
因為在他的眼中,鐵制農具只要能普及,就已經能大幅提高生產力了,他三十萬戶的數字就是根據以前鐵制農具的表現算出來的,好像沒有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。
但現在,徙民令的效果實在是不樂觀。
趙郢又忽然搞出了幺蛾子。
他現在急需弄清楚新農具的真實效率。
嬴無忌抿了抿嘴,兩個手掌攤開:「若是有新農具的話,十萬戶足夠了!」
「什么!」
趙暨驚得眼睛發亮:「此話當真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