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朝,那你心中的花朝,就是真實的花朝么?”
這個問題,給嬴無忌干得有些沉默。
答案當然是否定的。
沒有人能夠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,所以說自己心目中的花朝,也不是原本的花朝。
羅偃見他沉默,繼續問道:“所以說若是花朝不幸去世,丹青用你的心頭血給你畫出一個來,其實你也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的,哪個是假的對么?
若是這樣,那花朝究竟是真實的,還是畫出來的。
對你來說還有什么意義么?”
嬴無忌被問得有些煩躁:“那指定不一樣!這玩意兒都是帶刻板印象的,就好像……”
他頓了頓,沖花婉秋拱了拱手,表示無意冒犯。
這才接著說道:“就好比如今的尊夫人,跟花朝的娘親,在面對相同境況時會做出完全不同的選擇。”
羅偃沉默了好一會兒,問出了一個讓嬴無忌脊背發涼的問題:“那你當真覺得,花朝的娘親在我印象中,是一個委曲求全的女人?”
嬴無忌愣了一下:“這……”
這的確跟他的說法,產生了一個極大的矛盾。
花朝的娘親愿不愿意委曲求全,其實羅偃比花朝感觸還要更深一點。
如果丹青畫得真是刻板印象,斷不會是如今的結果。
所以只有一個結論,如今的“花婉秋”其實跟羅偃心中的形象一模一樣,即便真正的花婉秋易地而處,也很有可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。
就好比,自己心中花朝的形象,只是花朝的一個投影。
而丹青渡魂做出的相似度,跟這個投影是一個級別的。
羅偃又問道:“我再問你下一個問題,若花朝真的不在了,而丹青給你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花朝,但你并不知道,花朝卻知曉了自己的身份,你覺得她會如何對待你?
或者換個問法,如果換做你在那個位置,你會怎么做?”
嬴無忌:“……”
這不就是我剛才的問題么?
他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,給出了一個容易讓人痛苦的結論:“換做是我的話,我可能會假裝不知道,一切照舊。”
這特娘的想都不敢想。
爹不是自己的爹。
媽不是自己的媽。
老婆不是自己的老婆。
自己是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人。
這種人際關系的割裂,比被當做替代品還讓人不能接受。
羅偃又問道:“那若丹青畫了一個人,用了所有認識這個人的人的心頭血,那這個人算作復活么?”
嬴無忌依舊搖頭:“那也不算,這個人沒有自我……”
羅偃打斷:“那若再加上這個人本身的心頭血呢?”
嬴無忌還是搖頭:“可這個人身體已經入土……”
羅偃仍然打斷:“那如今的韓倦還是韓倦么?或者說,如果丹青畫畫的方式并非用筆墨,而是用原本這人的血肉、骨骼、肌理,甚至意識都是用原本的意識為原料畫出來的呢,那算作復活么?”
燒了。
CPU要燒了。
韓倦這個例子,有些讓人蛋疼。
這種哲學命題,總是讓人迫不得已地去強杠。
最終。
嬴無忌還是找到了抬杠的方式:“所以丹青能畫出一個活人么?”
&n。
只要丹青能畫出一個活人,本體都在活蹦亂跳的,就算畫出來的人跟本體一模一樣,也絕對不能稱作一個正常意義的人。
聽到這個問題,羅偃沉默了。
花婉秋也忍不住看向窗外。
正當嬴無忌覺得自己杠贏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