暨撫須微笑,嫌棄地看了嬴無忌一眼:“你內心為何如此陰暗?”
嬴無忌訕笑著認錯: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可能兒臣最近與污濁之人交集太多,心變黑了!”
趙郢:“……”
魏桓:“……”
韓赭:“……”
在場眾人:“……”
這一對翁婿。
說話是真膈應人啊!
趙暨掃了一眼他們精彩至極的神色,便直接略了過去。
這次他們聲勢浩大。
鮮有招數能應對。
但趙氏年輕一輩一來,再浩大的勝勢都一觸即潰。
他轉身看向羅偃:“羅相!有人說你有罪,有人說你無罪,你認為如何?”
看著城墻下目光熱忱的年輕人。
羅偃有種掩面而泣的沖動,他深吸了一口氣:“城墻雖是老臣督建,但功不在老臣。
老臣一心為國,卻行事偏激,此次擅奪鼓槌,實乃意氣之舉,雖自認情有可原,卻終究還是觸動了新法。
老臣新地執(zhí)掌新法之人。
便不可知法犯法!
否則新法威嚴不存!
按《黎新律》,文臣越權指揮軍隊,當處以死刑!
老臣請求,為新法立碑,以老臣之血澆于碑身之上。
為新法立威!”
此話一出。
城墻上下驚呼聲不斷。
如此場景。
就算趙暨硬保羅偃,也完全沒有問題。
卻不曾想,羅偃居然做得這么絕!
太狠了!
趙暨眼神中也閃過一絲凄愴:“羅相認為幾日為宜?”
“事不宜遲!”
羅偃深吸了一口氣:“碑成之日,老臣自愿伏誅!”
“好!”
趙暨沉聲道:“傳令下去!為新法立碑,碑成之日,送丞相上路!”
他掃視了一眼身后眾人。
方才的“眾志成城”已經變得有些畏畏縮縮。
尤其是趙郢,更是跟死了親娘一般。
宗室是他的底氣。
但宗室遲早是年輕人的。
釜底抽薪之后,他底氣來源于何處?
趙暨斜睨了趙郢一眼:“長平侯!若孤沒記錯的話,趙闊應該是你唯一的嫡子了吧,長平侯一脈也該立世子了!”
說罷。
遣散眾人。
直接轉身離去。
……
重黎殿。
笑容就沒從趙暨臉上消失過。
實在是大快人心!
一想到趙郢那如喪考妣的模樣。
他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。
此次黎國變法,最討巧的一點就是新地的開發(fā),沒有動趙氏本土的利益。
不然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翻篇。
等到這一批老人死絕以后,王室才會讓新法蔓延至趙氏故土。
好!
好??!
“無忌這混小子,真是給孤了一個驚喜??!”
“是啊!”
曹公公笑著附和:“沒想到駙馬爺在軍中也有如此威望,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召集了此戰(zhàn)所有的精銳?!?
此話一出。
殿中安靜了片刻。
趙暨笑意不減,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陰翳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