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丹眼淚撲簌簌流下。
他動不了。
瑤姬連忙趕過來,從李采潭懷里取出一樣東西。
是一片彩色的剪紙。
吳丹認出來了,這是從自己做的花燈上拆下來了。
李采潭氣息越來越弱。
滿足地躺在他的懷里,說出了最后一句話。
“以后我忌日,在我墓前放煙花吧。”
“很美。”
“我愛看!”
……
吳王宮。
兩人再拼一記,各自向后退了好幾步。
嬴無忌已經遍體鱗傷,化身的肉身幾欲崩毀。
姬峒也好不到哪去,嘴角不停滲著血,已經是傷了本源,而他的幾個手下,早已經被嬴無忌順手解決了。
他雙目圓睜,怎么都沒有想到,才幾年的時間,嬴無忌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。
再打下去。
嬴無忌的化身會崩,自己也會受更重的傷。
“鏗!”
姬峒天子劍回鞘:“不打了,以傷換傷,沒意義!”
嬴無忌抹了抹嘴角的血,眼神中厲色不減,卻也收起了兵刃。
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姬峒。
而且苦修多年,只從招式布局,已經能穩壓這個身居高位太久的并肩侯。
但畢竟姬峒是圣人,與天道的契合已經達到了一個界限,自己在外人看來強無敵的神通,對姬峒作用并沒有那么大,反倒是姬峒的神通對自己的作用極強。
況且。
這只是自己的一具分身。
姬峒贏不了,卻也能立于不敗之地。
屠圣,應該是行不通了。
而且自己還要留著這具分身,持含光劍打開暝都盡頭。
不打了!
姬峒瞥了一眼嬴無忌:“怎么?大局上你已經贏了,難道只是死一個吳丹,你都不愿意么?”
“呸!”
嬴無忌一口血痰啐在了他的臉上:“你自詡圣人,自以為尋出了一條盛世之路,卻連什么是人性都不知道。你成圣就成圣,能不能把那個‘人’字摘了?”
不得不說,姬峒這狗東西是真的惡心。
剛才自己跟他搏殺,嘗試了不少方法傳訊給花朝讓她通過畫卷營救。
但卻一一被姬峒破解。
“人?”
姬峒忍不住一笑:“是真正的人,還是你印象中那個刻板的人?你憑什么覺得自己有資格去定義‘人’是什么?你很聰明,想必已經猜到了他們在哪里!
剛才你很急,是不是你也覺得,李采潭在那種情況下,必殺吳丹?
人就是會嫉妒啊!
這才是人的本性,人為什么不能遵循本我呢?”
嬴無忌嗤笑一聲:“既然你滿嘴為我教義,那你現在做的又是什么?以偽墨治國,以為我毀人?這邊是你自我矛盾的圣人之路?”
姬峒笑著搖頭:“只能說你不懂我!人便是本我,遵循的是本我,修煉的也是本我。如吾妻與李采潭,他們本我已經太強,理應順從與成全。
天下百姓皆渾渾噩噩,只曉在欲望中兜兜轉轉,卻不知本我為何物。
既然如此。
那便改造一下他們的本我,我麾下黑甲軍團數萬,皆盛世之基。
如今天下愚民千萬,圣人之路尚且行不通。
但數代之后,盛世必成,又何必急于一時?
你年輕。
思想淺薄。
不理解這是墨學與楊朱之學的融合,只覺這是自相矛盾,我也不怪你。”
嬴無忌:“???”
他感覺姬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