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信“呼哧呼哧”的喘著粗氣,整個人看起來已經近乎癲狂。
但他并沒有試圖去找汪廣洋尋仇,而是掉頭死死的盯著季秋,二話不說便是五體投地,行了個跪拜大禮!
季秋如同受到驚嚇般原地彈起,慌張道。
“王兄這是干什么呢?”
“快起來!有什么話咱們慢慢說。”
季秋作勢,要拉王信起來,但王信依舊死死焊在地上,以頭搶地,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。
“季將軍!求你為我父做主!”
“我父是被汪廣洋那個老賊陷害的啊!”
“王兄!見外了不是?”
“叫我賢弟!”
一聽到“賢弟”這個稱呼,王信心里就猛地一顫。
上一個被他父親叫“賢弟”的人,把他們父子二人坑的是死去活來,鋃鐺入獄。
現在季秋又要當王信的賢弟...
王信心里很難不多想...
霎時間,一個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猜測,緩緩浮現在他腦中。
這小子該不會也是來坑我的吧?
只見“唰”的一下,王信猛地抬起頭,不顧額頭上的泥土與雜亂的發絲,死死的看著季秋,彷佛是要透過季秋臉上的笑容,看穿他的內心。
“王兄,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?”
“地上涼,快起來吧。”
面對王信的注視,季秋不閃不避,臉上依舊是那副樂呵呵的笑容。
將驚疑不定的王信從地上緩緩攙起,季秋一邊扶著他坐下,一邊道。
“王兄請放心。”
“伯父的事,便是我的事。”
季秋的話,赫然驚醒了王信。
不管季秋抱有什么目的,他現在都是王信救下自己父親的唯一機會。
王信若是想要報仇,哪怕明知道季秋可能是另外一個火坑,也必須義無反顧的跳下去。
半晌后,王信朝著季秋深施一禮,復雜道。
“那便拜托賢弟了。”
“王兄!”
“賢弟!”
季秋與王信緊緊相擁,哥倆熱情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失散多年的親兄弟。
“王兄,聽你剛剛提到了汪執政,并且好像敵意很大?”
“對!你說伯父是被汪執政陷害的?”
見鋪墊的差不多了,季秋也懶得和王信繼續繞彎子,直接開門見山的追問了一句。
“對,全都是汪廣洋這條老狗的責任!”
“那日...”
懷著悲憤的心情,王信仔細復述了一遍汪廣洋是如何煽動王宣造反的。
季秋看似認真聆聽,時不時還會“這老狗怎敢如此”,附和幾聲。
但在心里,季秋卻是止不住的嘆息。
果然。
王宣就是被汪廣洋煽動,才會想要造反!
但汪廣洋以“試探”為名,非常巧妙的將自己摘了出去。
就算官司打到朱元璋面前,汪廣洋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,獲得任何處理。
甚至汪廣洋真的有把柄被季秋抓住,在這個節骨眼上,朱元璋甚至有可能主動將這件事壓下去,以后再找機會算總賬。
還是那句話,如今之勢,北伐大于一切!
朱元璋就算有心整頓朝綱,也要等到蒙元覆滅,天下安定之后,再做打算。
想來汪廣洋之流的東南士族,也正是明白這一點,才敢在背地里暗戳戳的搞事。
“賢弟,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!”
“家父真的是被汪廣洋陷害的啊!”
“我愿與汪廣洋當面對質!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