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行舉止向來自帶溫婉的苗亦蘭,對于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,也忍不住挑起了眉頭,她真沒想到兩個家伙居然敢在他面前蒙騙的這么明顯。
車四冷哼了一聲,看向老東的目光已是泛冷,說“不知道”的肯定撒謊了。
他剛要出言敲一敲老東的飯碗,老東卻突然拍了下額頭道:“想起來了,大石頭提醒的是,昨天喝多了,差點糊涂了,是是是,師春他們在席間好像是說了今天離開。”
苗亦蘭漂亮的嘴角勾了勾,問道:“就這樣跑了,借我的錢,他不還了嗎?”
老東立馬道:“會還的,他說不出意外的話,今天就會讓人把錢給送過來。”
苗亦蘭不解:“邊惟康這么快就能還錢給他?”
大石頭略低頭,不知該說什么好。
誰知老東卻干凈利落道:“邊惟康哪來的錢還,師春跟呂太真那邊約好了,把象藍兒賣給呂太真就有錢了。”
大石頭猛然回頭看向了他,然后又迅速低頭掩飾自己的吃驚反應。
苗亦蘭和車四雙雙茫然,硬是沒聽懂什么意思,本就是搶了呂太真的人,又賣給呂太真,沒聽錯吧,繞這么一大圈有什么意思?
老東卻是一臉真誠,我一句謊話都沒說的樣子。
車四忍不住插了一嘴,“怎么賣?”
老東:“具體怎么賣我不知道,交易方式應該是跟曹樸清外甥岑福通暗中商議好的,他沒告訴我們。”
車四:“暗中商議?這有什么好暗中商議的?再則,他們搶了呂太真要買的人,然后再賣給呂太真算怎么回事,是他們閑得無聊,還是覺得呂太真很閑?”
老東:“那不一樣,呂太真從麗云樓買要花五十萬金,從師春手上買只需二十萬金。”
“……”
什么鬼,苗亦蘭和車四一時沒轉過彎來,但又意識到了問題所在。
稍細琢磨,漸漸理順了其中的貓膩處,皆瞠目結舌。
好一會兒,苗亦蘭才如夢初醒般,盯著老東和大石頭道:“他們在哪交易?”
任誰都看出了,這女人似乎想阻止這場交易。
老東搖頭道:“具體交易情況我們真的不知道,他也不會告訴我們兩個,他一開始借錢時,我們都不知道他要這樣干,人贖出之后才讓我們知道了。他說我們如今已是博望樓的人,不讓我們參與這事,只讓我們幫忙把送來的錢轉還給您。”
這些他是必須要強調的,要撇清關系,表示自己并未外出參與私活。
苗亦蘭神色復雜,嘆息道:“那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吶,怎么能這樣隨便賣來賣去?”
老東和大石頭錯愕,皆一臉意外地看著她,如果連這都不能做,那他們什么都別談了,早就餓死在了流放之地。
之后大石頭試著提醒道:“苗姑娘,那本就是青樓女子,本就是賣的。”
老東也點頭贊同道:“麗云樓賣給呂太真是賣,師春賣給呂太真也是賣,沒什么差別的,師春只是從中賺了一筆差價。”
苗亦蘭簡直無語,人家自己出了四十五萬,你只出了五萬,有什么資格賣人家?最重要的是破壞了兩情相悅的一對璧人,這一點她不好接受。
虧她之前還信了那個邪,還被師春那“兩情相悅勝過錢財無數(shù)”的說法給說動容了,搞了半天話是要反著聽的,那廝的斯文果然是裝出來的,真壞呀!
老東和大石頭也就罷了,問題是車四的反應,一開始是跟她一樣震驚的,此刻的眼中竟有驚艷贊嘆意味,這是在夸師春干的漂亮嗎?
既如此,她也不想多說了,揮手讓大家退下了。
走到樓道拐角,剛要下樓的車四三人突然緊急靠邊避讓,齊齊躬身行禮,“老板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