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就行。若哪天死在外面了,也最好別叫我知道……趕緊滾去睡覺!”
醫(yī)館大門合上,安西街盡頭的拐角處走出三人,云羊雙臂交叉胸前,嘀咕道:“姚太醫(yī)似乎不太喜歡咱們密諜司啊。”
皎兔聳聳肩膀:“不喜歡咱們也很正常。”
云羊看向第三人:“夢雞,那個小學徒就是我想審訊的人,我要確定他是不是景朝的諜探。”
名為夢雞的男人一身亮棕色對領大襟,衣袍上繡著數(shù)十只顏色鮮亮的野雉,宛如戲服一般。
夢雞摸著自己整齊的鬢角,細聲細氣道:“一個小學徒,值得你出手這么闊綽?還專程將我從開封府邀過來。”
“我付錢,你做事,該告訴你的信息都告訴你了,其他的不要問,”云羊平靜道。
“行,包你滿意,在夢里想做什么,我說了算,”夢雞尖聲笑起來,皎兔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。
云羊好奇道:“我一直有個問題,你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亮出自己修行門徑呢,不怕惹禍上身?”
夢雞笑道:“內相大人說了,修此門徑者世間只我一個,我能惹什么禍?”
卻見他盤腿坐于地面,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來。
夢雞咬破手指,以鮮血在符紙上寫寫畫畫,最終用那張符紙包裹著一縷頭發(fā),吞入口中!
剎那間,夢雞的瞳孔向上翻去,眼中竟只剩下眼白!
……
……
陳跡并未回屋休息,他只是輕手輕腳的在醫(yī)館正堂里點亮一盞油渣燈,默默翻看著《醫(yī)術總綱》。
光是人體十二正經(jīng)里的六百一十八個穴位,都很難背。
他好像又回到了炎熱夏天里的教室,面前是堆滿的卷子和書籍,耳邊是朗朗的讀書聲。關于學習的記憶,幾乎是每一位學生在青春時代最深刻的記憶,伴隨著太陽的升起與墜落,發(fā)出轟隆隆的聲響。
這一刻,陳跡恨不得面前有本《五年中醫(yī)三年模擬》。
正學著,他忽然覺得困意來襲,仿佛溫和的季節(jié)里,渾身被溫暖的海水包裹著,裹挾著他漂往海洋深處。
陳記警惕起來,自從他在身體里點燃四盞爐火之后,始終精力充沛,這種困意來得毫無道理。
可是,不管他再怎么警惕,依然慢慢合上了眼皮。
不知過去多久,陳跡在夢中睜開眼睛,他赫然站在周成義宅邸的朱漆大門前。
咦,自己是要做什么來著?
陳跡看了看手中用黃麻紙包裹著、寫著“太平醫(yī)館”的藥包,又抬頭看了看“周府”的匾額。
對了,自己要來給周大人送補藥。
咚咚咚,陳跡拾起銅環(huán)朝門上扣去,一切都顯得很自然,他已忘記這里是夢境。
吱呀一聲,朱漆大門打開,卻見王管家在里面笑臉相迎:“小陳大夫來了?快請進。”
“周大人呢,他要的藥材送來了,”陳跡隨著王管家往里走去,大門在他們身后緩緩合上。
陳跡打量著四周,丫鬟在正屋里擦拭著紅木家具,院子里有個婦人笑意盈盈的抱著小女孩,身旁還有個小男孩在踢著雞毛毽子。
王管家領著他進了正屋,陳跡只感覺這里格外熟悉,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。
此時,周成義正坐在書桌后面,手持毛筆謄抄著一本書籍,見陳跡來了便屏退管家與丫鬟。
陳跡將藥包放在桌上:“周大人,這是您的藥。”
周成義抬頭,忽然問道:“靖王可有新的消息要傳遞給我?”
陳跡怔了一下:“周大人您在說什么?”
周成義聲音漸陰沉:“你忘了,你我是景朝軍情司派來南方的諜探,我負責聯(lián)絡劉家,你負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