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時間,才終于將甲字、乙字牢室的卷宗全部看完,剩余的還有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沒看,也不需要再看了。
陳跡甚至敢大膽判斷,晚星苑那晚所獲得的冰流,確實來自靜妃的胎兒,皇室血脈生下來便高人一等。
此時此刻,陳跡站在這壓抑的內獄中,只覺得有些荒誕。
自己這修行門徑,竟是站在了整個寧朝的對立面上,想要修行,就必須有官員與皇室血脈死亡!
寧朝從皇帝到小吏,掌握著這個王朝的所有權力。
而自己,要與之為敵?
云羊說的沒錯,果然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修行門徑是什么啊……確實很危險。
云羊坐在一張桌子旁,翹著二郎腿,磕著瓜子,見甬道里的陳跡停下來思考,便問道:“找到線索了?”
陳跡從長考中回神:“還沒有。”
云羊皺起眉頭:“我親自去接你,來回浪費了一個時辰,現在又等了你一個時辰,結果你說沒有線索?”
陳跡為冰流和卷宗而來,兩者皆已到手,卻不能就這么走了。
他思索片刻問道:“劉什魚是怎么死的,你們殺的嗎?”
云羊搖搖頭:“不,他是扛不住刑訊,上吊自殺的。”
陳跡皺起眉頭:“他的尸體還在內獄嗎?”
“在,你要看看?”云羊來了興致,將手心里的瓜子扔在桌子上:“我領你去。”
云羊領著陳跡往內獄深處走去,竟是又下了數次樓梯,穿過了數層,才來到最深處,陳跡甚至已經聽到地下河流淌的聲音。
“喏,就在里面,只有劉什魚一具尸體,”云羊舉著火把走進去。
劉什魚約三十歲,身體纖瘦,皮膚白皙,臉部煞白,舌頭吐出,大小便失禁。
這是典型的上吊而死之征,沒有異常。
陳跡看見尸體,屏住呼吸,心中有不適感。
云羊戲謔起來:“我還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了,怎么連尸體都看不了?”
陳跡鎮定下來:“云羊大人,能夠漠然審視同類尸體并不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情……劉什魚不是自殺的,是被殺人滅口了。”
云羊搖頭:“這次你錯了。我殺人多,所以論及此事我更有經驗。他的一切死征都是上吊而死的模樣:我幫許多人上吊過,上吊者面色煞白,吐舌頭且大小便失禁,這點錯不了。你可能會想,他是不是被人勒死后才吊上去的?不是的,被勒死之人面呈絳紫色,這個我也熟。”
“理論上,云羊大人所說沒錯,”陳跡點頭。
“嗯?”云羊不解。
陳跡道:“但這些都是可以偽造的。”
上吊的死因是頸動脈被阻斷,大腦缺氧而死。
由于頸動脈被瞬間阻斷,靜脈暫時還能工作,所以上吊而死的人會面色煞白,而被勒死之人則面呈絳紫色。
殺劉什魚滅口之人應是知道其中的原理,所以偽造了上吊而死的假象:舌頭可以勒出來,針灸可以使大小便失禁,精準勒住動脈竇可以導致面色煞白。
對方是專業偽造自殺的殺手,但對方唯獨漏了一個細節,腳。
陳跡解釋道:“上吊之人,腳尖是下垂的,幾乎與地面垂直,兩個時辰就會出現尸僵,哪怕把人放下來依然會保持著。但你看劉什魚,他被勒死前雙腿有因掙扎而用力蹬踹,兩只腳固定在了不同的方向。”
云羊聽了之后面露思索神色:“是這樣嗎……走,回甲字號那一層,押個死囚過來,試一試便知道了!”
陳跡等人回到上層,他眼看著兩名密諜拖了一名死囚過來。
那死囚還沒上吊,就已經尿了褲子。
云羊坐在桌子旁,一邊嗑瓜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