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雪之中,人影巋立。
如虹氣血交織體外,于漫天灰白中極為顯眼,挎著一把差刀,眼神極其犀利,卻又帶著幾分玩味。
遠遠的便看到了拎著鹵肉、壇酒和桂花糕的李澈。
李澈頓住步伐,第一反應是……自己犯的事暴露了。
但仔細一想,沒理由,他以龍象金剛道果,改易的身形,并未留下任何的線索。
若是犯事未曾暴露……
那這位府衙的捕頭,調查完了孫長標身死之事,未曾離去,反而出現在他院子前,又意欲何事?
一時間,李澈也想不出緣由,沒了思緒。
“你可是李澈,李師傅?”
布滿練刀老繭的手掌搭在了布帛包裹的刀柄上,趙傳熊看著走近的李澈,笑著問道。
李澈手中拿滿了東西,便只好象征性的抱一下拳:“正是在下,差爺有何事吩咐?”
趙傳熊看著李澈,暗自打量,遂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。
從李澈溢散的精神狀態以及氣息上看,修為大抵只是剛剛突破磨皮大成,僅此而已,不可能是以狠辣果決手段殺死孫長標的淬骨兇徒。
根據劉氏的描述,那兇徒高近兩米,身軀魁梧,肌肉密布,極其恐怖。
與李澈身形大相徑庭。
不過,趙傳熊來找李澈自然也不是因為這個。
“劉氏招了。”趙傳熊看著李澈,依舊維持著似笑非笑。
李澈心頭一凜,瞬間明白趙傳熊說的是什么事。
“你前日可是有收到一尊怒目靈嬰木雕?那便是死去的孫長標放置在你家門口的……”
“他作為靈嬰教信徒,盯上了你家的靈嬰。”
趙傳熊唇角翹起一抹弧度,盯著李澈。
李澈聞言,頓時咬牙切齒:“我自是知曉,因為我的女兒曦曦剛出生就被靈嬰教盯上,所以我才奮發圖強,成了木雕鋪的木雕師,搬入了徐記大院……”
“本以為高枕無憂,女兒能夠安全成長,卻未曾想,曦曦周歲宴后,靈嬰教又尋來了鋪子里……”
李澈說到情深意切處,面色漲紅,憤恨不已。
“陳師傅推測是鋪子內人所置木雕,便拜托陳師傅找尋,終是確定是孫長標所為。”
說到這兒,李澈面容不由浮現出驚恐之色:“趙捕頭,我可沒有殺孫長標,我……”
趙傳熊一直盯著李澈,見到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,便抬起手擺了擺。
“好了,我知曉,你自是沒可能殺孫長標,你也沒這份實力……”
“畢竟與你有關,我只是例行問話而已。”
趙傳熊適時轉身,看向了院子內。
“李師傅,不請我進去坐坐?”
趙傳熊笑道:“聽聞你木雕技藝精湛,以后沒準還得拜托李師傅雕刻呢。”
李澈聞言,猶豫片刻,心中是不愿對方入院子的,可對方都如此直白開口,便只能邀請入院子。
開了院門。
張雅俏麗的站在積滿厚雪的屋檐下,曦曦正踩著木制學步車,在掃完雪的院子里溜達著。
見到一位官差入院,張雅面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。
“相公……”
她趕忙呼喊,以為李澈犯了什么事。
李澈將手中東西放下后,朝著張雅擺了擺手:“這位是府衙的趙捕頭,前來調查些事情,無大礙的。”
張雅聞言點了點頭,一顆緊繃的心,倒是放松了下來。
趙傳熊卻是不知道何時,出現在了曦曦的身邊,笑瞇瞇道:“這便是李師傅的女兒啊,當真是活潑可愛,粉雕玉琢。”
李澈聞言,心頭頓時一緊,警鈴大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