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金斗又驚又喜:“你知道乾陽山人在哪里?
蕭王孫不再理他,安心療傷。
李金斗見狀,也急忙壓制傷勢,
他們來到一處山坳,只見山溪中,一個小老太婆四仰八叉的躺在溪水里,不知是死是活,但手里依舊死死的抓著羊角天靈燈。
"婆婆若是還活著,便爬上來,我?guī)闳ヒ婈悗煛!笔捦鯇O開口道水里泡著的老太婆動彈一下,氣若游絲,道:“蕭王孫,你不來扶老身一把?""我受傷了,你自己爬。”蕭王孫惜字如金。
沙婆婆氣惱無比,費力的爬上岸,依舊不舍得丟掉羊角天靈燈,剛走兩步便栽倒下來,還是不舍得丟掉燈,于是便一手爬兩腳蹬,終于來到車邊。
李金斗見她也是如此狼狽,這才舒心。
總算有伴了。
沙婆婆挪到車上,用盡所有力氣,才把羊角天靈燈拉到車上,舒了口氣,道:金紅纓呢?
蕭王孫搖頭道:“不用管她,她跑得比兔子還快。
沙婆婆沒有再問。
車輦再度啟程,沙婆婆看著山路,越看越是熟悉,心中驚訝萬分。
這條路,是去山君廟的路!
不久后,車輦來到莊婆婆的樹洞,樹洞里擠滿了附近的村民,這些村民雖然氣色不太好,但并未被瓷化,莊婆婆慈眉善目,樂呵呵的坐在自己的木床上,笑起來的時候嘴巴里露出零星兩三顆牙。
她是乾陽山中第二強大的靈,比各個村莊的干娘強大了百倍不止,可以讓這些人存活更長時間。
車輦駛過樹洞,繼續(xù)前行,
山路越來越崎嶇,但車夫的技術實在太好,始終如履平地。
他們來到大蛇玄山這里,黑色巨蛇盤繞在山頭上,山頭上也滿滿的都是人
甚至巨蛇玄山的背上也有不少人,大蛇很粗,而且一向不動彈,他們絲毫不擔心會掉下去——
山里人,有山里人的智慧。
他們村莊的靈或許不夠強大,但大蛇玄山和莊婆婆卻足夠強大,足以拖延他們瓷化的時間。
沙婆婆本以為車輦還要繼續(xù)前往山君廟,不料竟是向玄山所在的山頭駛去
車子爬上山,停了下來。
蕭王孫顫巍巍的下車,身子一動,便有鮮血滲出,染紅衣衫。
李金斗見狀,心里舒坦多了:“難怪他不動,原來他動一下就扯到傷勢。他的傷,跟我差不多一樣嚴重!"
他也想下車,手站不穩(wěn),從車上栽了下來,趴在地上。
沙婆婆顫巍巍的走下車,這次沒帶著燈,而是把燈留在車上,雙腿顫抖著跟上蕭王孫。
李金斗咬緊牙關,努力爬行,心道:“我豈能留在車上,等著乾陽山人來見我?
我有這么大的臉么?我沒有。我拖著重傷之軀爬過去,才顯真誠。
三人來到大蛇玄山的腦袋下方,這里是一片平整之地,擺著一個石桌,兩個石凳。
陳寅都和一個黑衣年輕人正在下棋。
黑衣年輕人是玄山的靈。
他們顯然是相識。
“陳師為何不出手?”蕭王孫問道。
陳寅都手持黑子,看著棋盤,微微沉吟,不知該如何落子。
他觀察棋局,輕輕放下一子,不緊不慢道:“我修煉水火蕩煉訣,以此法門讓肉身不朽,然而我壽元注定,更改不了。算算時間,我已經(jīng)死了七十三天了。
那黑衣年輕人是大蛇玄山的靈,持白子落棋,道:“吸收月華七十三天,都娃子能保持理智,沒有變成邪祟,已經(jīng)很了不起了。"
他稱陳寅都為都娃子,顯然陳寅都小時候經(jīng)常跑到這里來玩,大蛇玄山跟他很是熟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