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陽山的劫難終于結(jié)束,陳實也放松下來,這些日子他精神緊繃,高度緊張,此刻放松下來才覺得疲倦。
這一晚睡得很香。崇
到了半夜,他突然醒來,猛地坐起,便見自己床邊多了幾個人。
他嚇了一跳,定睛看去,卻是蕭王孫、李金斗等人,爺爺則站在墻角,手里猶自撐著一把青傘。
五人用古怪的眼光看著他,目不轉(zhuǎn)睛
“今晚沒有發(fā)病。"
爺爺搖了搖頭,撐傘向外走去,
其他四人也各自惋惜的嘆了口氣,相繼走出陳實的房間,沙婆婆道:“難道用炮彈炸死的人,吃不到魂魄?”
陳實只覺莫名其妙。他們來自己房間,圍觀他睡覺,就是為了看自己發(fā)病?
第二天早上,陳實起來拜干娘,便見田野中已經(jīng)有人下地勞動。這次魔變雖然來勢洶洶,極為恐怖,死了不少人,但是生活還在繼續(xù)。
到了第三天,各個村寨基本恢復(fù)正常,甚至開了集市。
因為家里多了五張嘴,要養(yǎng)活李金斗、沙婆婆、金紅纓和蕭王孫這些病號,再加上陳實自己也要熬藥吃藥,陳家很快坐吃山空。
沙婆婆一向很窮,平日里只能靠給鄉(xiāng)民做神婆才能賺點辛苦錢,而且前段時間對待陳實像對待親兒子時,被陳實吃得破產(chǎn)。
李金斗雖然是來自泉州李家,但從其考究又樸素的衣著來看,應(yīng)該是沒什么錢。而且他來到老陳家付暫住的錢,也只是取出三兩銀子,可見爺孫倆都比較拮據(jù)。
蕭王孫在夜間行車,見到路上有十兩銀子都會停車去撿,料想他把錢多用在維持自己的風(fēng)度上。
這里最富的便是金紅纓,神機營的武官,俸祿很高。
但金紅纓受傷后便是村姑打扮,可見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,一到用時方恨少,也是走到哪兒吃到哪兒主兒。
借鄉(xiāng)下土話來說,這叫窮光腚。
他們和陳實每天用掉的藥材,便值二十多兩銀子,家里窮得揭不開鍋,陳實便琢磨著把自己房間里的那個龜殼拉到集市上賣掉。
龜殼是他清理山君廟時發(fā)現(xiàn)的,硬度驚人,想來可以賣不少錢。
爺爺也要出門買藥材,正好捎上陳實。
陳實將龜殼搬起,放在車上,爺倆上車,黑鍋在前面引路。
陳實看著爺爺?shù)那鄠悖f來也怪,自從魔變結(jié)束后,爺爺便一直打著這把青傘從未離手過,雨傘也從未合攏過,
哪怕是到了夜間,他也還是撐著雨傘。
陳實還看到昨天晚上,黑衣玄山不知為何也來到了他們村,就站在自己家門外天亮后才走。
“黑鍋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爺爺和玄山有些古怪?”陳實向狗子道。
黑鍋遲疑一下,不敢說。
木車啟動,向橋灣鎮(zhèn)駛?cè)ァ?
大災(zāi)之后的橋灣鎮(zhèn)依舊很是熱鬧,橋灣鎮(zhèn)不算大,只有幾百戶人家,但卻是極為繁華,位于通往新鄉(xiāng)縣的必經(jīng)之地上。向東再走三十里就是新鄉(xiāng)縣城,倘若往東北方向走三十二里,便是水牛縣城,因此往來兩座縣城的人都會在此落腳。
在橋灣鎮(zhèn),看到最多的就是從山里走出來的人們,往往是四五十歲的漢子或者婦女,個頭不高,體格強壯,只穿著短褂,一塊塊古銅色肌膚裸露在外,滿是汗珠,擔(dān)著百十斤的貨物。
他們往往在橋灣鎮(zhèn)放下?lián)樱纫煌胛逦腻X的茶水,便會再度擔(dān)起山貨啟程,走向三十里外的縣城。
他們一天要走一個來回,只為掙幾十文錢。
遇到危險的水澗,危橋,懸崖,野獸,有時還會葬送性命。但這就是普通的鄉(xiāng)下人的生活。
祖祖輩輩,歷來如此。
剛剛大災(zāi)過后,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