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顧二老爺的目光,顧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心虛,她端正肩膀,清了清嗓,緩故作平靜的道“我是念著你大病初愈身子不好,本想等著過段時日再告訴你,既是你來了,便坐下待我細細與你說?!?
顧二老爺和顧錦璃相視一眼,彼此會意。
不只是他們兩個會演戲,這顧老夫人也是其中好手呢!
顧老夫人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嘆了口氣道“這件事的確可惜,要怪也只能怪錦丫頭……”
顧老夫人剛想說怪她倒霉,突然想到顧錦璃剛說完的那一番話,忙停住了嘴,咳了兩聲改口道“以前我們顧謝兩家也算門當戶對,可你自從你父親去了,咱們顧府便沒了伯位,反是謝家老爺一路青云直上,如今已是戶部尚書,兩家親事的確不再登對。
偏生錦丫頭最近頻生事端,那謝家公子近兩日又生了怪病。
謝府只有這一個嫡子,自是百般看重,便想著許是他和錦丫頭八字不合,便來與我說情,要退了這樁婚事。”
顧老太爺還在的時候,顧府還是永定伯府,顧老太爺又官拜國子監祭酒,顧家雖不算名門望族,但也是勛貴之家。
那時的謝家還遠不如顧家風光,因兩家老太爺交好,便為孫子孫女定了娃娃親。
可惜永定伯府本就是只世襲三代,偏生顧老太爺為人剛直不阿,脾氣暴躁,有看不慣的地方就一定會指出來。
便是皇帝做錯了他也敢奏一奏,無御史之權,卻操著御史的心。
上不得帝王歡心,下沒有同僚相向,顧老太爺一走,皇帝便奪了永定伯府的爵位。
反是謝家大老爺官運暢通,一路青云直上當上了戶部尚書,而本算是高娶的婚事現在再看就有些低了。
再加上兩家老太爺都已作古,人走涼茶不外乎如此。
只怕謝家早有此意,正好尋這個由頭便來退了婚,顧錦璃甚至覺得就連那謝家公子所謂的“怪病”都不過說辭而已。
顧二老爺心里亦是清明,臉上卻露出憤怒之色,“什么八字不合,不過借口而已!
他們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,若是不合,那謝家公子只怕早就病了,哪還能等到今日,我不同意!”
顧老夫人眉頭一蹙,還沒等她開口,顧三夫人幽幽開口了,“二哥,我知道你心疼錦丫頭,可惜這樁婚事。
可人家謝府已經把話說的那般明了,咱們總不能死纏爛打吧。
咱們顧府如今雖比不上謝府,可該要的臉面不能丟??!”
她輕輕嘆息一聲,目露關切的看著顧錦璃,徐徐道“錦丫頭,你也別太傷心了。
你父親、大伯三叔都在朝為官,日后即便找不到像謝公子這般好的夫婿,也不會委屈了你的?!?
顧錦璃就呵呵了,她這三嬸可真會勸人啊!
“三弟妹!”顧二老爺冷冷開口,冰冷的目光落在顧三夫人身上,看的她驀然心驚,不由住聲。
“錦兒的婚事有母親與我操心便好,就不勞三弟妹過問了!”
他不是個愿意計較的人,可從剛才開始這婦人便一直針對小錦,他不開口還真當她女兒是可以隨意欺負的!
他什么事都能忍,但誰欺負他老婆女兒就不行!
顧三夫人怔了一下,隨即有些羞惱,她站起身來,怒哼了一聲,“二哥怎么這么說話,我是錦丫頭的嬸子,自是關心她才過問的,二哥這般說話還真是讓人心冷?!?
顧二老爺冷笑,“若這便是三弟妹所說的關心,那不要也罷。
我只問一句,若錦丫頭是你的女兒,你還會這般云淡風輕嗎?”
顧三夫人心中暗啐一聲,她才沒這么晦氣的女兒呢!
正想爭辯兩句,顧老夫人將杯盞重重落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