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明帝揮手讓御醫們退下,人既然不是他們醫好的,問也問不出什么,看著反覺得礙眼。
“顧家是從何處找來的神醫,醫術竟比御醫還高?”這件事勾起了建明帝的興趣。
陳總管深知建明帝的好奇心,早就詢問過宋府中人,可他們卻也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底細。
只是當時情況緊急,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讓他一試,卻沒想到真的救了宋老尚書一命。
“嘖!”建明帝看陳總管也是一問三不知,只知道那晉大夫是個頗為好看的少年,心里好奇更甚。
手指叩擊了幾下桌案,建明帝開口道“去顧府把這晉大夫給朕召來。”
頓了頓,又補充道“把顧府大小姐也一起召來。”
自從聽聞顧府二房一家落水后,他便對這顧家大小姐充滿了好奇。
一個人能倒霉成這樣也算是萬中無一了,他是真想知道如此倒霉的人會長成什么樣子。
陳總管又是一臉黑線。
傳召醫治好老尚書的大夫來很是正常,可您平白無故喚人家小姐來,這就師出無名了啊!
保不準讓人家多想啊!
他們陛下不是暴君,可就是心思難猜,就算伺候了這么多年,他也摸不準陛下的喜怒偏好。
陳總管正愁該找什么理由去傳召顧家大小姐,有小太監走進殿內通報,“陛下,平陽王府大公子求見。”
“阿涼?”建明帝墨眉一挑,眼中似閃過笑意,忙道“快宣!”
暗朱色的殿門被緩緩推開,建明帝坐在高臺金椅上,可望見浸染過風霜雪雨的青石磚路。
朱門色暗,青石色沉,而這一切黯淡消沉都終止于一抹身影的出現。
純白色大氅幾與殿外雪色相融,內里的錦衣華服似取了天際一抹淺色,藍的極淺極淡,這般顏色也只有男子玉般的膚色能襯出其清華矜貴來。
白玉束墨發,墨發如染漆,純粹的黑白二色卻潑成了一副色彩濃烈、美到令人窒息的畫卷。
有人美在皮,卻失質韻,有人美在骨,氣質可掩容貌。
可待男子走近,但見其貌,卻只能令人平添出造物不公的懊惱,唯生慚愧。
容貌之絕,姿華之貴,普天之下,唯此一人爾。
男子抬眸而視,一雙墨眸似斂盡天下風華,但要有他在,世間一切皆成陪襯。
陳總管被晃得有些恍神,即便見了許多次,可每次再見溫涼公子總是免不了要驚嘆一番。
每每此時,只恨自己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,無法形容出溫涼公子一分的姿容。
不過他勝在記性好,記得文人墨客對溫涼公子的稱贊——“公子只應見畫,此中我獨知津。寫到水窮天杪,定非塵土間人。”
這般相貌姿華,的確唯有天上謫仙可與之相比。
他攜冷風入殿,涼意讓陳總管不由打了一個寒顫,不知是因為寒風刺骨,還是因為溫涼身上那漠然疏離的清冷。
公子美如畫,卻冷若霜,眸色涼涼,似映不進半分暖意。
建明帝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封奏章,他蹙眉看著,很是專注。
見溫涼走進殿內才慢悠悠的抬眸掃了他一眼,淡淡道“可有事要奏?”
陳總管抽抽嘴角,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演啊!
溫涼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,隨手遞給身邊的陳總管。
陳總管望著那只伸向他的手,腦袋里不禁浮現出了陛下小庫房里的那些上好的羊脂白玉,細膩的讓人看不出紋理。
陳總管忙雙手接過,小步走向建明帝,雙手呈上。
建明帝展開信箋,掃了兩眼,神色便沉了幾分,抬手對陳總管道“你先下去吧!”
陳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