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坤殿中,雕刻雙龍的墨色香爐中燃著上等的龍誕香。
龍誕香清冽沉郁,顯得殿內(nèi)愈加冷清。
而比空氣更加清冷的是殿內(nèi)的兩個男人。
建明帝半瞇著眼眸,手指一下下的敲擊著桌面,聲音冷冷,“可查到戶部貪墨的證據(jù)了?”
“沒有。”男子的聲音涼若月色寒霜,比起建明帝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“嘖!”
建明帝垂眸看著姿容艷絕,卻氣質(zhì)冷然的溫涼,發(fā)出一聲不滿的嘖嘖聲來,“明知道戶部有問題,卻什么都查不出來,年輕人果然還是缺少歷練!”
溫涼抬眸淡淡掃了一眼建明帝,黑若墨石的眸中毫無波動,“知人善用,乃為君之道,陛下若當(dāng)初能擇賢人,便也無今日之事了。”
建明帝頓時被噎住了,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反駁的話來,便用陰沉的臉色掩蓋心里的懊惱,兀自生氣。
毛頭小子哪里懂得為君的艱難,他以為做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嗎,真是單純!
想了想,建明帝軟了語氣,道“不過謝昆的確是個狡猾的,不然也不能短短幾年就爬到這個位置。
他既然敢做,便必定留了后手。徐州知府一死,便死無對證,的確怨不得你。”
建明帝說完,直直的盯著溫涼。
在他那不算熱切的期待目光中,溫涼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算是回應(yīng)。
建明帝更氣了。
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沒眼力的人,他已經(jīng)退了一步,溫涼也該把剛才的話收回去才對。
真想找個理由揍他一頓!
想到了某事,建明帝壓低了聲音,眼中藏著戲謔的笑意,“英國公府的事,是你做的吧?”
溫涼不置可否。
建明帝嘴角笑意更深,想到那日英國公被氣得黑若豬肝的臉,他就心情好的能多吃兩碗飯。
想到溫涼還在,建明帝忙收起嘴角的笑,繃著臉垂著眸,冷冷道“多大的人了還搞這種小把戲,下不為例啊!”
話鋒一轉(zhuǎn),建明帝清了清嗓,“話說你也老大不小了,也該……”
“陛下若是無事,臣先告退了。”
溫涼說完便走,根本不給建明帝說有事的機(jī)會。
建明帝話只說了一半,憋得吐不出來咽不下去,氣得抓起一把奏折扔了出去,“不識好賴的混賬東西,你給朕等著!”
陳總管聞聲走進(jìn)殿內(nèi),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,心里便猜了個大概。
陛下這是又在溫公子那受了氣呢!
陳總管一邊蹲下身子撿奏折,一邊悄咪咪的打量著建明帝,暗暗搖頭。
陛下還真是可憐,明明氣得要命,還只能在人家走之后偷偷的罵。
做皇帝,也難啊!
……
“溫大公子!”
溫涼聞聲駐足,轉(zhuǎn)身望去,只見幾個與他年齡相仿,錦衣金冠的男子遠(yuǎn)遠(yuǎn)走來。
溫涼微一蹙眉,眼中劃過一絲厭嫌。
“溫公子今日進(jìn)宮可是有事與父皇稟告?”說話的是麗妃所出的三皇子傅凜,相貌英俊,笑意溫和。
溫涼略一點頭,算是回應(yīng)。
傅凜不惱,溫涼一貫如此,便是對父皇都是這般,他自然不會怪罪。
“你平日事多,咱們難得一見,我們要先去面見父皇,不如一會兒咱們小酌幾杯如何?”
“多謝殿下美意,兵馬司尚有要事,恕我不便久留。”
溫涼神色淡淡,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傅凜的親近之意。
傅凜神色一滯,隨即很快調(diào)整過來,笑著道“正事要緊,正事要緊。
宋老尚書身體痊愈,宋府設(shè)宴慶賀,屆時我們再喝上兩杯也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