飾都是重金飾以大顆的寶石珍珠,雖是貴氣,卻難免粗糙了些。
    溫涼挑了半晌,最后只選了一個金鏨連環花簪、一支金鑲翠挑簪還有一條紅瑪瑙的手串。
    掌柜端望溫涼,此人雖相貌平平,但一雙眸子格外幽深,宛若裝了夜幕,風姿更是出眾。
    見他挑挑撿撿半晌,最后只選了幾樣樣式簡單,但價錢不菲的東西,掌柜的便知此人非富即貴,只恨自己這里沒幾樣拿得出手的東西。
    掌柜的出去打包首飾,小伙計則在雅間伺候著。
    溫涼抬眸望他,開口問道:“祁縣城門為何只能進不得出,城中百姓為何人心惶惶?”
    小伙計愣了一下,卻不肯說,只顧左右而言他,直至兩枚金葉子落在桌上,小伙計才立刻道:“客官有所不知,咱們祁縣如此都是因為上面派遣了欽差啊!”
    手中捏著的金葉子,小伙計有點飄,生怕金葉子被人收回去,叭叭的道:“咱們曲江決堤,上面要派欽差過來,城內正忙著整頓,查的正嚴,誰敢出去惹事。”
    “街上的乞丐、酗酒的醉漢全都被帶走了,就連街上的攤子都給掀了,說是影響祁縣面貌。
    之前也有人反抗,結果被衙役狠揍了一頓不說,也都給關起來了。
    到后來甚至連在街上聊這些事的人都被抓起來了,以至于現在人人自危,都沒人敢出來了。”
    溫涼眸中泛起冷光,只聲音依舊平淡,“曲江附近的百姓是如何安頓的?”
    小伙計說到這不由重重嘆了口氣,頗為痛惜的道:“也沒什么可安頓的了,曲江決堤,幾個村莊一夜之間全被卷走了,一個活口不剩,還安頓什么呀!
    那些未遭殃的村落舉村遷移到高處,現在就只盼著老天爺給咱們一條活路,在堤壩修好之前莫要再降暴雨了,否則怕是就連咱們祁縣城內也會遭殃嘍!”
    “那些村民無一幸免?”溫涼著重問道。
    “對呀!”小伙計點頭,“這件事是嚴縣令公布的,咱們祁縣百姓都知道呢!”
    溫涼瞇了瞇眼睛。
    縱使山崩地裂也鮮有舉村皆滅的情況,除非不是天災而是……。
    夜幕降臨,祁縣城內更是死一般的靜寂,除了偶爾傳來兩聲犬吠貓叫,街上看不到任何行人。
    百姓早早落了燈,唯有一間院子里燈火通明,遠遠都能聽到男子在里面喝酒劃拳的喧囂聲,只這聲音里偶爾還摻雜著女子悲傷絕望的低嗚聲。
    李四和兩個衙役大口喝酒,大塊吃肉,無比快哉。
    李四身側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女,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,穿著有些破舊的麻裙,臉上也臟兮兮的,但依舊掩不住姣好的容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