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錦手快,在桌面翻轉過來的一瞬間,就把里頭暗藏的機關全都打開了。
十幾個暗格從各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崩出。
骰子從里頭掉出來,落了一地。
“我就說劉老七這些年老是把我們通吃了,里頭必然有鬼!”
“原來這賭桌底下真的暗藏機關!”
四周的賭徒們咋呼開來,囔囔著讓賭坊退錢,把先前昧了他們的銀子吐出來。
這只賭桌在賭坊了擺了好些年,也有人懷疑過上手查驗過,可機關藏得太好,這桌子敲起來也不似有中空的樣子。
哪知道秦小王爺新娶的夫人,一上來就發現問題所在。
還當場把桌子掀了,打開了所有機關。
劉老七眼臉色一變,朝閑坐此間看戲似的秦小王爺喊道:“這些暗格不過就是拿來放骰子方便苛官拿取罷了,秦小王爺,您就這樣放任你家新婦鬧事砸場子?須知做事留一線,日后好相見……”
“誰稀罕和你好相見?”
秦瑯見劉老七還在這睜著眼睛說瞎話,隨手掀了桌子,砸場子的姿態比沈若錦更熟練。
偌大的賭桌落地,發出巨響。
四周眾人哄然散開。
秦瑯站在沈若錦身側:“要相見,也是跟我夫人常相見,你算什么東西?”
沈若錦側目看了他一眼。
這位秦小王爺的重點,不是一般的偏。
現在是說跟人好相見、常相見的時候嗎?
這邊動靜一起,賭坊的打手們從后院沖了出來,幾十號人都提著刀,兇神惡煞的,看到砸場子的是秦小王爺又縮了縮,不敢太放肆。
真是倒霉催的。
惹到這混世魔王了!
鎮北王手握兵權,哪個敢惹?
秦瑯在京城力壓眾紈绔,腳踩地頭蛇,從無敗績。
打手們全都停在了劉老七身后喊:“劉爺,這……”
“這什么這。”
劉老七臉色很是難看,心里琢磨著出了這等事,要怎么跟主人交代。
“劉老七,愿賭服輸。”秦瑯唇邊帶笑,手中玉骨扇輕輕點著手心,“不服的話,我今日就拆了你這四海賭坊。”
沒人會懷疑秦小王爺的話。
他向來說到做到。
小和管事在一旁恭聲道:“小的這就回去叫人。”
拆賭坊嘛,也算利民之舉。
想來王爺也樂見其成,應該不會怪二爺的。
“用不著。”
秦瑯說著,抬眸看向沈若錦。
沈若錦掃了打手們一眼,“嗯”了一聲。
區區幾十人,的確用不著。
這兩人不像新婚燕爾,倒像是雌雄雙煞。
劉老七騎虎難下,一時間汗流浹背。
劉老七早沒了平日叱咤賭場的豪情,看了看四周,又看了看秦小王爺和沈若錦,掂量著今日把這兩人得罪透了死的慘一些,還是輸了賭坊被主人弄死更慘。
就在這時,秦祁帶著十來個近衛大步入內,“這是做什么?怎么桌子都掀了?”
鎮北王府的世子跟秦小王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。
秦瑯荒唐不羈,隨心所欲。
秦祁正直端方,年輕有為。
兩人不是一母所出,兄弟不睦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劉老七眼珠子一轉,心下盤算著挑撥兄弟倆的關系,借機保住四海賭坊。
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。
就聽秦瑯笑道:“大哥來得正好,劉老七自己拿四海賭坊做賭注,輸了卻要賴賬。勞煩你幫忙追個債,天黑之前,我要看到賭坊的契書送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