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冷冽,大地枯黃,仙道無情,視眾生為踏板,納萬物而修行。
距離秦凡解決掉體內噬心丸的隱疾,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。
這一日,某條山中官道之上,傳來車轱轆碾過厚厚落葉沉甸甸的聲音。
一輛馬車,自南向北而行,馬車的前方坐著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大漢,手中拿著一條漆黑色的長鞭,猶如一條毒蛇,讓人感到一絲畏懼。
馬車的簾子,是一塊漆黑色的布料,上方用針線繡著一條巨蛇圖案,巨蛇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兩顆門牙,傳來一絲森寒的氣息。
“咳,咳!”
咳嗽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來,拼接車廂的各種材質,嚴絲合縫,外面的寒氣幾乎無法竄入車廂中。
在這個寒風冷冽的時節,車廂里十分的溫暖,可是即便如此,許興安身上仍然裹著一件厚厚的白色毛茸茸外套,傾長的身子微微發出一絲顫抖,似乎十分畏懼外面那股寒氣。
大聲咳嗽的聲音再次傳出,許興安俊朗的面頰上,顯現出一絲蒼白之色,睫毛上掛著幾粒霜白色的雪花。
他連忙從車廂角落處取出一個印著花紋的酒瓶,仰頭大口的喝了起來。
幾口酒水下去,臉上立刻泛起一絲紅潤,睫毛上的雪花隱隱化解開來。
須臾,簾子從一旁拉開,許興安望了望車廂外,弓著身子跨步走出。
絡腮胡子大漢感應到后方響動,向后瞥了一眼,“吁”的一聲,勒住韁繩,駿馬立刻停了下來。
“少爺,外面天氣寒冷,你還是待在車廂里吧。”
溫柔的聲音,完全不像從一個大漢口中說出。
絡腮胡須大漢,眼中盡是關切擔憂之意。
許興安搖了搖頭,眼里露出一絲黑鷹般的銳利目光,視線向四周山野望去。
漫山遍野,如被渲染了一遍,一層一層的金黃色映入眼簾之中,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一眼。
“無妨,我剛喝了熾果酒,身體并無大礙。”
若是那些江湖之人在此,聽到許興安的話語,肯定會感到驚訝。
熾果酒,乃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烈酒,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喝下此酒。
據說此酒不但濃烈,而且蘊含著一種熱毒,喝下之人,立刻就會感到全身燥熱難耐。
若是功力淺薄之人喝下一口,立刻就會被這股熱毒的燥熱,炙烤的全身通紅,而承受不住這股熱量而亡。
剛才許興安不但喝了此酒,而且不止一口,可是從對方的表現來看,似乎沒有遭受熱毒的浸襲。
許興安自顧的坐在馬車前,剛好與絡腮胡須大漢并排著,肩并肩挨著一起。
絡腮胡須大漢沒有繼續勸說,他知道,一旦許興安決定了的事,不管他如何勸說,都不會改變對方的決定。
“嘶”的一聲,馬車再次緩緩移動起來,車轱轆的聲音,繼續回蕩在官道之上。
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,馬車在官道上行駛,前方一道人影漸漸的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。
此人穿著一件短袖麻衣,在這個寒冷的天氣中,顯的有些格格不入。
許興安見到前方人影,銳利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精光,想要看清前方之人的來路。
可是在他的視線中,那人除了穿著有些令他詫異外,其他的與普通人并無異樣。
“此人倒是有些奇特,穿著如此單薄簡單,卻沒有感到絲毫寒冷。”
絡腮胡須大漢微微的點了點頭,握緊手中的漆黑色的長鞭,隱隱升起一絲戒備的心理。
“無需緊張,此人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。”許興安感應到絡腮胡須大漢的變化,按下對方緊握長鞭的手勢。
前方人影,步伐閑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