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此塵土飛揚之際,陳天九與云夢煙心神俱寧,恰得神功大成,兩人氣息交融間,他忽覺她體內殘余毒素已全然過渡至己身,遂輕吟一聲,逍遙心法緩緩收束,身形一展,已攜云夢煙翩然躍起,手臂輕揚,一襲衣裙宛若流云般環繞她身,護其冰肌玉骨,免于外界窺探。
二人身形方穩地面,塵埃已定,一道身影悄然現于其中,卻似有意避開二人目光,微微側身,未曾直視。
陳天九目光微斂,暗自打量這位不速之客,心中訝異更甚,原非神農谷主岳千重親臨,卻見一老者須發皆白,年約花甲,長須隨風輕舞,面容清癯,頗有仙人之姿。
然知來者不善,他面色沉靜如水,內心卻暗自戒備,緩緩上前,拾起散落一旁的衣物,動作間不失大家風范,一一穿戴整齊。
云夢煙亦緊隨其后,輕整羅衣,系緊玉帶,青絲如瀑,輕垂肩畔,她本就面若桃花,鳳眼含情,自逍遙訣去其體內蠱毒,陰陽調和之下,臉上紅潮未退,媚態盡露,更顯江湖十大美人之姿。
待二人整裝完畢,那老者方緩緩轉身,老眸掠過云夢煙身上,見此傾國傾城之姿,竟也不禁微微一亮,但隨即便定下心,轉而上下打量陳天九一番,終于開口,聲音低沉而有力:“閣下便是陳天九?”
陳天九聞言,眉宇間微露疑色,心中暗忖:“此人我未曾識得,何以知曉我名?且其適才轟開地道之舉,顯是為我而來。莫非.......”
轉而念及近日所傳那張墨羽將至之事,他心里頭隱隱已有了猜測,遂拱手一禮,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與謹慎:“正是在下,敢問前輩尊姓大名?”
老者微微一笑,神色淡然,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入其眼,輕輕吐出幾字:“洛川張墨羽。”
此名一出,云夢煙心中頓時一緊,身形不由自主地靠近陳天九。
她美眸中滿是憂慮之色,不時瞥向陳天九,試圖從他那平靜的面容中讀出內心的波瀾。
她深知,張墨羽乃天下高手榜中高人,其名在武林中如雷貫耳,實力深不可測,如今找上門來,此事恐難以善了,尤記得陳天九在醫館所言,自知不敵,欲避其鋒芒,其心憂慮更甚。
陳天九心中亦是五味雜陳,他早有所料,但親耳聽聞,仍是難免暗自苦笑。
此刻他體內夢魂縈之毒尚未來得及化解,加之先前為救云夢煙,強行運功,已遭逍遙訣反噬,內傷不輕。
然他面色不改,神色自若,不愿讓外人窺破分毫。
他再次拱手,言辭懇切:“原來是名震天下的張墨羽前輩,晚輩失禮了。前輩此來,莫非是為了澄清那排名誤會?晚輩實乃無辜受累,被謠言所困,心中惶恐不安。”
張墨羽聞言,朗聲大笑,聲如洪鐘,“排名之事,乃江湖眾口所議,非個人之力可移,閣下何必掛懷?老夫此行,實為風聞天墟觀中有一青年才俊,武藝超群,心生向往,特來求教。老夫生平所愿,唯與四海英雄共研武學真諦,那排名虛名,不過過眼云煙。”
陳天九心中暗笑,面上卻波瀾不驚,暗自思量:“此人言辭豁達,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,終是要尋個由頭切磋武藝。”
他拱手一禮,神色謙恭,心中卻存好奇,“前輩神通廣大,晚輩敬仰之至。然晚輩此行極為隱秘,不料前輩竟能洞悉,實乃不解之謎。”
張墨羽眉宇間閃過一絲戲謔,嘴角微揚,緩緩道:“此事說來也巧,老夫原是為那孽徒而來,不料他竟趁岳飛鈴姑娘避難馮府之際再行惡事。老夫趕至之時,恰逢馮府異變。”
言畢,他目光如炬,似有深意地望向陳天九,輕輕搖頭,“閣下在醫館施展‘化虛若影’神功,已為馮家之人識破天墟觀身份。”
“縱是蒙面而行,那挺拔的身姿亦難掩鋒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