炙熱的夏日,外面天兒熱得恍惚,大相國寺的一間廂房里,久三拿著扇子不停地給躺在竹席上的郡王爺扇風。
郡王爺躺這里睡了許久,宮里太后娘娘還催著讓他回宮。
久三嘩嘩地扇風,床榻上的人輕輕動了動眼珠子,終于醒了,久三心中一喜。
“爺,爺,郡王爺。”
南六郎心中郁結,三十幾歲的年紀便日日伴著湯藥生活。
他沒有娶妻,也不參與朝政,他一直郁結于心的便是,他還沒有想到好的對策怎么娶云姐兒,便領了圣上的差事去了北境,再回來他守了十幾年的人兒就嫁去了尹家。
從那之后,他在王府擺爛,不再參與朝政,也不怎么出門,他不愿意看到,也不愿意聽到云姐兒作為尹家婦的一切。
王府清冷,他剛吃了藥躺下,誰那么沒有眼色,偏要叫醒他?
南六郎睜開眼睛,看到久三年輕的臉。
久三?
在他建府之初,久三就回來皇城司,在他身邊的應該是四喜。
且久三怎么這么年輕?
“爺,你醒了。咱們趕緊回去吧,太后娘娘一直催著呢?”
太后娘娘已經去了有兩年了,哪里來的太后?
南六郎支撐著身子要坐起來,發現心中舒暢,身體也輕盈了許多。
他坐起來之后才看到自己小了許多的手腳,他攤開手看了又看,然后打量他所處的這間房子。
這明顯是一間簡單樸素的寮房,這里是寺廟?
南六郎下榻,拉開寮房的門往外看,不遠處有個放生池,曾經的小娘子在那里裝作大人模樣護著自家莽撞的侄兒。
這里是大相國寺!
南六郎走回來,沉了沉眼眸問久三:“母后讓我回去,是要見國子監的教授?”
久三怔愣一下,太后娘娘不讓說的,怕郡王爺知道了不肯回去。
南六郎見久三這樣,他便明白了。
在他十二歲那年,他跑去大相國寺玩,久三催著他回宮,然后在大相國寺門口,他們碰到了齊夫人帶著小娘子。
六郎的心兒怦怦跳,他雙眼通紅,緊咬著牙齒。
那一年小娘子入了他的眼,可他那時還小,只知道很歡喜那個軟糯的小娘子,他不知道那種歡喜讓他持續了很多年。
后面因著他的優柔寡斷,讓他跟小娘子錯過了一生。
這一次他一定不再猶豫,今兒就得定下她。
南六郎吩咐久三去買兩份酥山回來。他坐在屋里打坐,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。
久三買了酥山回來,南六郎一手端著一碟酥山快步往大相國寺門口跑。
他拿著酥山走到大相國寺門口,沒有看到人,又等了一會兒便見齊夫人牽著云姐兒走了過來。
這時候的小娘子小小的,大概才五六歲。
腳軟懵懂,南六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,待他們快到跟前時,他端著酥山迎了上去,“蘇娘子,好巧啊。”
他明顯看到齊夫人一愣,跟當年初見的情形一樣。
他跟齊夫人敘舊,期間偷偷看了小娘子一眼,小娘子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手中的酥山抿著嘴唇兒。
南六郎心中一軟,蹲下身子遞了一碟給她,“這是酥山,小娘子要吃嗎?”
小娘子歪著頭,舔了舔嘴唇。
南六郎塞了一碟到小娘子手中,小娘子喜得眉眼彎彎,南六郎眼睛里冒光真想在她嫩嫩的臉蛋上親一口。
可是齊夫人在跟前看著呢,再想也不能,他帶著蘇桃跟云姐兒去了大相國寺的寮房。
路上南六郎殷勤地套云姐兒的話,終于云姐兒告訴了南六郎她的名字,南六郎就順勢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