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瀅想了想,“可馮生今日是新郎官,再怎么也要出去拜個天地。外面那么多人見過他,白巧娘真藏得住嗎?”
馮梁氏卻道:“貴人您也瞧見了,白府那么大,能藏人的地方多得數不清,她隨便把人往哪兒一塞,誰會注意到呢?”
懷瀅問:“那,你覺得馮生會被藏到哪兒?”
馮梁氏遲疑,“這……誰知道呢。”
懷瀅無語,思忖半晌道:“與其在這里東猜西猜,不如出去問問,說不定有人撞見了能告訴我們?”
馮梁氏想也不想拒絕道:“這怎么能行。我說貴人啊,您可真是天真。今天的賓客哪個不是沖著白府來的,他們怎么會在意馮生啊?就算您去跟他們打聽,他們也不會跟您說實話,不把咱們給賣了就是好的!”
懷瀅被馮梁氏這個不對那個不行弄得氣悶,問,“那你說怎么辦?”
馮梁氏呵呵一笑,道,“不是有句老話,叫擒賊先擒王。要我說,咱們就埋伏在這兒,等她回來,咱們就把她制住。人是她藏的,她肯定知道在哪兒,到時不怕她不交代清楚。”
懷瀅以為,“擒賊先擒王”用在這里十分不妥,畢竟她們不是來打仗的,白巧娘也并非什么賊匪頭子。搶人家新郎、壞人家婚事已經是不妥,要再把新娘子給抓了,那她就把白府得罪透了。于是斷然道:“不可。”
馮梁氏問:“為何不可?”
懷瀅反問馮梁氏:“白巧娘大婚,整個西陵的人都前來祝賀,可見白府在西陵的權勢。你我一路過來,這滿府的賓客、隨處的家丁,就算能制住白巧娘,我們又該怎么出去?”
馮梁氏對此不以為意,哄道:“貴人放心,白家老頭最疼愛白巧娘,只要有她在手上,保管您和公子他們都能平平安安離開社神山。出了社神山一路向前,要不了多久便是妖界出口。白府與天界是有契約的,他們是不會追出妖界的。”
“那阿寧和馮管家呢?”懷瀅問。
馮梁氏眼珠一轉,道:“貴人不必擔心他們二人,我和娃娃心意相通,這就給他遞個信兒,讓他把人帶過來?”
說罷,她兩指并攏,豎在嘴前,嘀嘀咕咕說了一陣,就見指尖冒出一股青煙。青煙越升越高,越飄越遠,漸漸在月光中消失不見。
懷瀅看得新奇,正要問這是什么法術,便聽門外傳來走動聲。
二人對了個眼色,一個閃身躲到床后,一個化作一道煙藏進床下。
房門被人推開,伴隨著白巧娘“咯咯咯”的清脆笑聲,一男子似是疑惑地問:“這不是巧娘你的婚房嘛,怎么帶我來此處?”
床后的懷瀅聽得一愣,輕輕挑起帷帳,一看,果然是思暇。
懷瀅暗想:“難道是他行跡敗露被逮住了?”又見二人舉止親密,言辭親昵,忍不住腹誹:“難不成思暇被這女妖精給迷住了?”
此時,白巧娘伸出蔥根般食指擦過男子清俊的臉龐,“我那新郎官被你的人偷走了,你不該再賠我一個嗎?”
思暇眼中閃過驚詫,隨即恢復如常,“姑娘這話是真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