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腳貓號、船長室內
冷氣嘶嘶地吹著,合成的公式化熏香在船長臥室的前廳里徘徊。
這次李斌煙酒皆無,主打一手老子兜里鼓鼓脹脹有的是錢,不搞那些虛頭巴腦。
業務專員推了推眼鏡,笑道:“是這樣的李斌先生,您掛單的食品都是成品糧,埃爾非的確不產糧,但成品糧不是礦工和窮人能消費得起的,所以市場會小很多……”
這話一出李斌就明白了,是借著實情壓價。
埃爾非總人口一百萬來萬,擱華夏也就一個偏僻市的水平,九成是窮人,剩下的九成是中產,最后一點點才是富人階級。
窮人們吃的是用人工淀粉加添加劑和鹽、糖、油脂混合制成的營養膏或者壓縮干糧。成品糧對窮人而言,是一種貴而不惠的食物,需要自己料理不說,油鹽糖都需要額外加,還沒營養膏兌水耐吃,唯一能說的上的,就是這玩意兒口感好,能做成其他吃食。
這種花里胡哨,最受中產和富人喜歡,他們認為這些多余的工序,是不必勞作,有錢有閑的證明。
正如地主階級開始,婦女喜歡留長指甲天天費勁巴拉保養一樣,這一路能追到慈溪那種攝政太后去。
可即便如此,糧食作為一種消耗品兼戰略資源,無論是總督還是工業綜合合體協會,都不會放過價格合理的糧食貿易合同才對。
這是妥妥的壓價。
李斌耐著性子聽對方逼叨完,只問了一句到底能收多少。
“這個……300箱,每箱18星幣。”
“嚇,這么恐怖。”李斌愣是給逗樂了,半年前走的時候成品糧價還是26星幣往上,現在跟他說18星幣,真是把人當運氣好的傻逼糊弄了。
我也妹聽說埃爾非巖漿變桑田呀?
他笑著打開門,擺出請的姿勢,“你們可以走了,這批糧食我還是賣到卡澤隆去吧,那邊富人多。”
“李斌先生,這……這個價格其實已經很公道了。”
業務專員有點慌,心說這人怎么不按套路來,漫天要價落地還錢,他起手就玩送客的王炸,這什么路數?
關鍵是根據終端眼鏡捕捉的動作和面部表情分析,這人似乎是真心要往卡澤隆賣的,不是玩骯臟的心理戰術!
卡澤隆是個金屬星球,也沒有足以養活所有人的糧食基地,人口上千萬,還有茫茫多的制造業,還是巨企的直轄領地,養活無數企業中層,基層管理更是數不勝數。
李斌這點成品糧下去,泛不起一點水花,只能說當日糧價會稍稍低一點罷了。
但那樣一來,買家可就不止黎塞留斯銀行了,畢竟英仙座聯盟,最出名的就是金融資本。
并且到那時候,就算訂單吃下來了,那也是卡澤隆的專員的業績,跟他們埃爾非的專員有什么關系呢?
所以這三人一邊保持職業微笑,嘴上說著“談談嗎,都可以談的”,一面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拉回李斌的決心。
這時李廠振嗷的一嗓子在艙道里叫起來:
“大哥!咱們的人叫人給打了!伏爾甘還讓人扣了,點名放話要你去拿錢贖人。”
李斌吸了一口氣,在門口問道:“對方是什么人?”
李廠振答:“聽大副說是港口黑幫,里面有不少人還在碼頭當工人。”
本來就被專員弄得心情不好的李斌頓時冒火,心說他媽的,銀行洗刷老子就算了,他們畢竟有錢,嗆兩句拉倒。什么時候船隊能被碼頭工人欺負?老子今天還給他們帶來了工作機會,這幫鳥人就是這么對待衣食父母的?
車船店腳牙里,可沒有碼頭工人一說。再說船員們常年吃穿在一起,太空風里來雨里去,論合作論打仗殺人,也只在軍隊和雇傭兵下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