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,調(diào)侃著眼前的姚廣孝。
此刻的姚廣孝,哪里還有半點高僧的風(fēng)范,長時間處于這樣惡劣的環(huán)境之中,他能保持理智而不徹底發(fā)瘋,已經(jīng)足以證明他心境極佳。
“陛下,陛下,貧僧知錯了,不該不識好歹,您快放貧僧出去吧,嗚嗚?!币V孝緊緊拽住朱允熥的龍袍,滿臉哀求之色。
“大膽!竟敢對陛下無禮!”一旁的郝有錢見狀,一揮手中拂塵,將姚廣孝的手打掉。
朱允熥目光銳利的盯著姚廣孝,緩緩問道,“姚廣孝,你現(xiàn)在愿意輔佐朕嗎?”
姚廣孝毫不猶豫地回答道,“愿意,愿意,只要能讓我離開這里,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啊,陛下,放我出去吧?!?
此時的姚廣孝滿心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,再也不愿回來。
朱允熥微微瞇起眼睛,再次逼問道,“那如果朕要你幫助朕對抗佛門,你也愿意嗎?嗯?”
這話讓姚廣孝為之一愣。
對付佛門?
“這......”
姚廣孝臉上露出了一絲掙扎和猶豫之色,心中暗自思忖,自己本就是佛門中人,如今要幫著朱允熥去對付佛門,這如何能答應(yīng)?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會如何對付佛門,但必然不會是什么好事。
想到這里,姚廣孝不禁感到一陣為難。
然而,朱允熥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感受,直接冷冷的說道,“不答應(yīng)便算了,就繼續(xù)待在這里吧,直至地老天荒,海枯石爛,否則你就是死在這里,朕也不放你出來?!?
說完,朱允熥作勢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,不再給姚廣孝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姚廣孝心中一沉,他知道朱允熥說得出做得到,如果自己真的拒絕,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離開這個地方。
出去就只有這一次機(jī)會啊。
姚廣孝咬咬牙,連忙喊道,“陛下且慢!臣愿意聽從陛下的安排。”
姚廣孝甚至連貧僧都不自稱了,直接改稱成了臣。
朱允熥走了回來,似笑非笑地看著姚廣孝,說道,“哦?大師不再考慮一下?畢竟你也是佛門中人啊。”
姚廣孝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臣精通儒、釋、道等諸學(xué)!陛下要臣是儒家的,臣就是儒家大儒,陛下要臣是佛門的,臣就是儒家高僧,陛下要臣是道門的,那臣就是道家真人!”
姚廣孝的底線變得頗為靈活,為了能夠離開這里,姚廣孝愿意放棄自己的佛門身份。
其實,姚廣孝早就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,自從朱允熥儲君冊封大典那天被關(guān)進(jìn)來,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去了十個多月,將近一年的時間。
一開始還能忍受,但隨著朱允熥的旨意下達(dá),姚廣孝的生活徹底改變了。
沒有人再和他說話,他周圍牢房的人也都被轉(zhuǎn)移到其他牢房去了,姚廣孝的眼前只有一片白色,這種孤獨和寂寞以及冷暴力,讓姚廣孝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。
“你就不怕死后沒臉去見你的老師?”朱允熥又問。
“佛家才講來世,而道家只講今生,既然陛下要對付佛門,想必是要借用道門的力量,那么臣入了道門,只講今生,不講來世,今生臣的老師已經(jīng)死了,來世的事情和今生何干呢?”姚廣孝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道。
聽到這話,朱允熥笑了,“好,很好!很好啊,哈哈哈哈,大伴?!?
“奴婢在。”郝有錢恭敬應(yīng)聲。
“傳朕旨意,朕聽某官員匯報,言昨晚道士念經(jīng),一點不慈悲,也不悲天憫人,如此情況怎能超度無上皇往生極樂?
朕決定冊封佛門高僧姚廣孝為國師,待查清佛門事情之后,由國師帶領(lǐng)高僧念經(jīng),以渡亡魂,欽此?!?
朱允熥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