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川盯著鏡中的畫面,心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。他看著父親陸秉天和母親沈茹笑著迎接他的出生,那樣的場景似曾相識,卻又如此遙遠(yuǎn)。每一個畫面都像刀子一樣,割裂他的內(nèi)心。明明是他夢寐以求的家庭溫暖,但如今回想起來,卻只剩下痛苦與無盡的悔恨。
“陸川......”他低聲喃喃自語,聲音在這片黑暗中顯得格外孤寂。“原來,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嗎?”
鏡中的陸川依舊冷笑著,眼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諷刺和憐憫。他輕聲說道:“你以為自己能夠逃避嗎?你以為自己能擺脫過去,成為別人眼中的‘英雄’?不管你怎么抗?fàn)帲\(yùn)的軌跡早已為你寫好。”
“命運(yùn)?”陸川冷哼一聲,手中黑刃不禁顫動,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冷冽。“我不信命,我從來不信命!如果我的命運(yùn)是如此,那我就要親手將它毀掉。”
“毀掉?難不成你不信?”鏡中的陸川咧開嘴,笑的肆無忌憚。
“信,我當(dāng)然信,我還知道你給我看到的都是真的,甚至還能提供更多的信息。”
“只是,我不太需要了。”
陸川低下頭,淡淡的說著,眼中因果絲線密布。
“緣滅。”
一條條紅色因果絲線加持在手掌間,順著黑刃的刀柄上不停的游走,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道微型紅龍。
他猛然揮動黑刃,向著鏡子斬去。剎那間,井底的空間仿佛被撕裂開來,伴隨著刺耳的裂縫聲,鏡子中的影像化作無數(shù)碎片,四散飄飛。那些破碎的畫面消失在黑暗之中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“呵?你以為你能粉碎我嗎?”
無數(shù)鏡片瞬間從四面八方倒飛而歸,下一刻便要重組完畢。
“我是不滅的,你就是我,我就是......”
“你......”鏡中的陸川突然臉色大變,一臉的憤恨,隨即鏡面再度寸寸碎裂。
“你做了什么?為何我愈合不了?”
“想知道?下次見我會跟你說的。”
“你會后悔的。”
“我這人從來不后悔。”陸川神色淡漠,舉起黑刃在空中揮舞個刀花,隨即反刀向下,重重一插。
黑刃狠狠扎進(jìn)了陸川身下的土壤里,那土壤里也不知道是什么,帶著一股柔軟的觸感,更像是某種生物的皮革。
黑刃毫無阻礙的捅了進(jìn)去,就在黑刃刺入那片土壤的瞬間,整個空間震顫了一下,仿佛井底的世界在短暫的靜止后,開始緩緩蘇醒。陸川感到腳下的土壤在微微蠕動,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生物逐漸從夢中被喚醒。
“這是什么……”陸川皺眉,手中的黑刃依舊扎在那片奇怪的“土壤”里。隨著他的動作,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意識到,這絕非普通的土地。剎那間,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狹長的縫隙,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噗的一聲,放出一股濃濃的黑氣,而后干枯萎縮了起來。
這團(tuán)黑氣還沒升騰起來,便被黑刃徹底吞噬了干凈,刀身上不斷翻涌著氣泡,顯然是大補(bǔ)。
這景象就像是氣孔被人捅穿了一般。
氣孔?
陸川為自己這種猜想感到暗自心驚,真會有這般恐怖的生物存在嗎?
然而,就在陸川以為自己打破了這場夢魘時,一股強(qiáng)大的吸力從井底深處傳來。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牽引著向著那道裂縫,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將他拖入更深的黑暗。
陸川立刻反應(yīng)過來,強(qiáng)行穩(wěn)住腳步,黑刃死死插在土壤中,企圖借助這股力量抵御吸力的拉扯。可那股吸力仿佛源自井底的無盡深淵,連周圍的空氣都在涌動,黑暗中回蕩著低沉的呢喃聲,像是某種古老存在的召喚。
無數(shù)的巨大水草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