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二,夜。
趙鼎今天有點睡不著,結(jié)果遇上了同樣睡不好的蕭嘉穗。
寒暄兩句,不免就聊到了今天王燁訓話的話題。
“今天主公拿晉惠帝司馬衷的典故來說···”趙鼎說了一半,皺眉,說不下去了。
“嗯,我覺得就是在內(nèi)涵當今官家。”蕭嘉穗說道,寨主這內(nèi)涵二字極貼切,比諷刺好聽多了。
蕭嘉穗雖然讀書,但是不算是名教子弟,真的對忠君這事不是很認同,還是浪蕩江湖好些~
“當今官家自幼愛好筆墨、丹青、騎馬、射箭、蹴鞠,對奇花異石、飛禽走獸著實喜愛,尤其在書法繪畫方面,天賦非凡,所創(chuàng)瘦金體更是天下絕頂,畫的鴨子也極好···”趙鼎說道。
當今官家確實聰慧,甚至說聲天縱之才也不為過,如今和出了名的不聰明的晉惠帝放一起,就挺讓人難以接受的。
“做官家還是別那么多的喜好為好,他愛奇花異石,然后就搜羅天下太湖石,就有了這禍亂東南的花石綱,看吧,早晚因為這花石綱出大亂子。”蕭嘉穗說道。
一個聰明的皇帝對這天下又有什么好處嗎?
還不如一個荒淫無道的君主呢,人家最多收羅些美女,禍害后宮那么一小塊地方,哪像這位,想著法子禍害整個天下。
“官家卻有荒唐之處,小可自獄中、自沙門島這一路看的清楚,說這些非是維護官家,而是主公對官家的態(tài)度,怎么說呢~”
“看不上?”蕭嘉穗笑著問道。
“是啊,就是看不上。”
“趙兄,主公今年十七歲,不說為人如何,只帶兵打仗,能不能比古之名將?”
“自然是能比的,主公雖帶燕云騎沖鋒陷陣多些,但不是不能領正兵,陷陣營就是主公自己當初練的,就是小可在這軍營呆久了,于派兵布陣也有幾分心得,何況主公,本就可以說是天生的帥才,可比古之名將!”
“既如此,主公為何不驕傲?”
蕭嘉穗不等趙鼎回答,繼續(xù)說道,“既驕傲,為何又看得上那個被他評價為藝術家的皇帝?!”
“看不上就是看不上,小可不在意,只是以后如何?”趙鼎皺眉說道。
蕭嘉穗喝了口酒,大致明白了,“招安是死路!”
“對別人是死路,對主公不是,趙某自認有幾分才智,聞軍師通人情事故,許軍師文武雙全,那萬俟卨是個滑手的,還有徂徠山馮瓚,長島李冕,都是一時人杰,再有蕭兄,李助先生襄助,如何不能在波瀾詭譎(jue)的朝堂混出頭。再說了,咱家寨主也不是個守規(guī)矩的,朝堂上斗不過,還弄不死嗎?刺殺一道,主公也很精通啊。”
蕭嘉穗微微皺眉,“許子安毒殺張叔夜,趙兄有意見?”
趙鼎搖搖頭,“沒意見,分屬敵對,用什么手段都是對的,如果是以前,我是覺得大宋刑不上士大夫,高官不殺的傳統(tǒng)應該遵從,只是接觸了戰(zhàn)場,災民,就不那么想了,別人能死?他們就死不得?!”
趙鼎說完,有些郁郁,以當今大宋儒生所學來看,這張叔夜絕對算是大宋的好官,甚至是忠臣楷模。
只是對這天下百姓,確算不得好人,對梁山更是敵人!
朝廷回河之時怎么不見你做什么?
有了災民就把百姓往梁山引?
真逼反梁山,真是你朝廷能平定的?
不死個百萬人,對得住我家寨主這番謀劃?
趙鼎心中當然也明白,也就是王燁籌謀出海,攻略半島的計劃做的早,不然不真被坑慘了?
當然換個角度來說,這張叔夜也是做了好事,對這些百姓,如果不是到梁山,恐怕真的得十死七八!
要知道回河之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