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場從來都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。
敗了,就是敗了,不像打游戲,很難翻盤的。
陌刀營的刀太狠,被砍死的又太血腥殘忍,所以他們選擇了轉身就逃。
哪怕平日里畏之如虎的執法隊,此時也顧不得了。跑過那個說話好聽、為人和善的年輕元帥的時候,也沒有停留。
有些羞愧,有些可惜,但是也只是有些罷了~
能活下來才最重要!
可是~
他們又能逃到哪里呢?
梁山有騎兵優勢,很大的騎兵優勢!
所以逃出清州城和能逃命是兩回事。
清州城外的追擊且不提,清州城內也是很亂的,這是不可避免的。
畢竟進城的天輝軍是需要清剿城內武裝力量的,許多潰兵逃跑之后,又是直接回了家的,似乎只有到了家,才能感覺些許的安慰和那點點的安全感。
當然有被家人隱匿的,也有被拒之門外的,也有與家人隔著門告別的···
人間百態,莫過于是。
大環境下一粒沙,落在個體肩膀上就是滅頂之災,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,也是沒有道理可講的。
不能因為你跟家人情深意重,我就不抓你了不是;也不能因為你剛經歷了家人背叛,失魂落魄的拿著刀,俺就不殺你了?
五蠡司馬已經進城了,彈壓各部,要做的就是控制局面,讓殺戮,騷亂不擴大,或者說不失控。
甚至到了傍晚時分,王燁還把兩都狼騎派進了清州城,協助鎮壓城中混亂。
至于王燁本人是沒有進去的,倒不是說自身安全什么的,主要是亂七八糟的局面也不想看,郝思文足夠震懾天輝軍的廝殺漢,必要的時候甚至殺人立威,而這個角色不適合王燁去做。
“外臣尹彥植,見過大都督?!?
王燁看著眼前氣質出眾的中年男人,是真心有些佩服,也大概明白了為什么送到自己這的時候,是活人,而不是人頭了。
“梁山王倫。”王燁拱手一禮,有些隨意,不過尹彥植也不會在意這些就是。
“感念大都督仁德,外臣代全城百姓謝過了?!币鼜┲膊媸止?,一禮到地。
“這倒真的是謝早了,無論如何破城之后殺人立威總還是要的,而且清州城這般抵抗,如果不殺人,后面的忠州廣州漢州萬一有樣學樣的,多不好。”王燁說道。
“沒有滿城焦土,已經是感念都督仁德了?!币鼜┲矅@道。
“那你們的要求還真的是很低?!蓖鯚顡u搖頭。
“我也曾讀史,破城之后,多是不禁軍令,還有動輒屠城的。如梁山這般,只追殺守城將士的,已經是難得的善舉了。”尹彥植道。
“是不是善舉想來那些百姓跟尹知州所想不同,咱們這種人身居高位久了,哪里還能看到個人的苦難?!蓖鯚钣行└锌矘芬飧@個尹彥植聊聊。
無疑,這是個有本事的人,如果能投降之后,作為高麗文官投降的典型,自然是極好的,總比那個李資孝靠譜的多。
“都督能有此言,已經是心懷仁善了。”
“你一直跟我說仁善,為什么?”王燁奇怪道,聊得幾句話,句句仁善,你這車轱轆話來回說是幾個意思?
“抵抗天軍威嚴的是區區在下,城中百姓確實無辜,就是不說無辜,也是因為小人軍令強壓,還請都督莫要殺戮過甚。”尹彥植道,一直都是沒有起身的。
“不會殺戮太多的,算起來,畢竟我們梁山是侵略一方,史書記錄的話,可能我們才是反角?!蓖鯚顡u頭笑道。
破城需要殺戮讓高麗人畏懼,但是又也不能殺戮過甚,真讓高麗百姓徹底激起反抗之心,那也難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