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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霞光遍處,映得義忠侯府結彩的牌匾紅光潑灑。
余齡齡冷漠地望著滿屋子的紅色,心下一片木然,她終究還是要嫁給那樣的人。
有丫鬟來來回回進出她的閨房,一會兒給桌子鋪個紅色桌帔,一會兒給椅子鋪上紅色椅帔。
她望著紅帳出神。
俄頃后,余齡齡動了動腦袋,扭頭看向候在一旁的丫鬟,喊了一聲:“小琴?!?
喚作小琴的丫鬟囁嚅了一下,忙應聲道:“小姐,奴婢在。”
小琴便是上回替余齡齡上藥的那個丫鬟。
余齡齡道:“你去替我出府辦一件事。”
小琴一臉為難,躊躇道:“小姐,夫人今兒吩咐過,不許奴婢們出門去?!?
“是嗎?”
很正常的語氣,卻還是讓小琴哆嗦一下,她戰戰兢兢道:“是的小姐?!?
余齡齡牽唇笑道:“我記得你娘似乎是在我姨娘院里做事???”
小琴僵在原地,后背生寒。
她的小姐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輩,相反,小姐極其惡劣,稱得上是殘忍。
小姐并不如表面上和氣,私底下總是對她們這些下人非打即罵,她們這些貼身丫鬟受的罪更大,身上幾乎沒有幾塊好肉,一堆丑得無法見人的疤痕,既丑陋又可怕。
她聽得懂小姐的意思。
倘若她今日不能尋機會出府去替小姐做事,那么她娘多半落不了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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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琴咬緊牙關,“噗通”一聲跪得干脆利落,磕頭道:“請小姐吩咐——”
余齡齡滿意地笑了。
……
翌日清晨。
尚聽禮帶著兩個丫頭出門,去了義忠侯府。
昨日去給余齡齡添妝時,余敬曾說過,希望她能早點過府,權當替余齡齡撐一撐場面。
她想著,撐場面也不是不行,如果能氣到某些人的話。
柯信沒有跟她一道過去,他說晚些時候,等開席時辰到,他再過去吃席。
尚聽禮自然是沒有意見。
仁親王府的馬車停在了義忠侯府大門外,尚聽禮從車上走下來,瞧著鋪紅掛新的大門口,有幾分說不出的感受。
許是知道她會早些過來,余敬又一次領著全家人出來迎接。
尚聽禮知道,其實迎接的并不是她。只是可惜了,注定是要讓她那舅舅失望的。
她走到余敬跟前,他還在往她身后張望。
尚聽禮不由好笑:“舅舅,世子他有事,晚些時候過來吃席。”
余敬臉上的笑容果然消散不少,冷淡地點點頭:“那聽姐兒便先去看看你齡齡表姐吧,你蘭兮表姐也到了。”
尚聽禮頷首:“成?!?
余敬這次倒沒有拂袖而去,今日人多眼雜,若是叫人瞧見,指不定要被小人參一本不敬宗室。
直到將尚聽禮迎到了院里,他才找借口去了書房。
“聽姐兒隨我來。”
潘亞瑩把人帶到了正堂。
喝過義忠侯府的下人斟的茶,尚聽禮笑吟吟地看著潘亞瑩,說道:“不知舅母要與我說些什么體己話?”
潘亞瑩沉著一張臉看她:“聽姐兒,上回舅母說要送你兩個伶俐丫頭一事,你是不是與王妃和盤托出了?”
尚聽禮微怔。
她是記得,她當時沒同母妃說過,畢竟茲事體大。不過聽舅母這語氣,是來秋后算賬還是怎的?
潘亞瑩訓斥般說道:“聽姐兒你這么做可不厚道,這不是要害你舅家嗎?”
這么一大口黑鍋就往她腦門上扣,尚聽禮可背不動,她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