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一時間,徽州上下都刮起了一股請封德妃娘娘為皇貴妃的風潮。
等大老爺聽到消息的時候,徽州刺史請封的奏折和萬民請愿書已經送往了玉京。
“胡鬧!胡鬧!”李孟春煩躁地在帳內走來走去,如同一只暴怒的獅子,他抬眼看到縮著肩膀,站得遠遠的李鐵柱,便瞪著眼睛問:“我哥是怎么想的?大嫂也一把年紀了,就這樣讓她回了娘家?也不去接?現在好了,弄出這樣的事兒來!”
李鐵柱再次訥訥,最后還是不得不把后面的話說完:“大老爺從前說一不二慣了,哪里能忍得了大夫人飛揚跋扈的樣子。他……料定大夫人舍不得少爺們,一定很快就會自己回來李家,就一心去關注惜河那起子‘天降祥瑞’的事兒去了。”
李孟春立定,聲音高亢了許多:“什么?那個事兒還沒完?”
“呵呵呵”李鐵柱干笑:“沒完呢!大老爺憑著多年的官聲壓下了輿論,還沒有松口氣,隔壁江州的刺史就過來串門子了。”
“紫衣侯?他不是向來看不上我們李家,為什么突然過來串門子?”
江州刺史袁紫衣,是個寒門出身,靠科舉入仕,爬到高位的官員。他的志向就是有一天能封侯拜相、位極人臣,所以人們背后戲稱他為“紫衣侯”。后來新朝確立,新帝見他尚算清廉,又主動投靠新朝,就允他繼續為江州刺史。他向來看不上靠祖上封蔭獲得高位的李家兄弟,這回怎么不請自來了?
“他說他特地來看‘天降祥瑞’的!”李鐵柱甕聲甕氣地說:“事實上,‘天降祥瑞’這話也是他首先說出來的。”
袁紫衣一來就咋呼呼要看看“天降祥瑞”,念在都是同朝為官的,李仲夏也沒跟他計較,就命人帶袁紫衣往施老爹家去了。
李孟春緊盯著李鐵柱,問:“他鬧什么幺蛾子了?”
李鐵柱沖二老爺伸出大拇指,意思是稱贊二老爺“神機妙算”,哪知道二老爺不買他賬,雙眼暴突,作要打人之勢,李鐵柱嚇得直嚷:“我說,我說!”
袁刺史見到“天降祥瑞”,納頭便拜,唬得在場的人都一愣一愣的。袁刺史可不管眾人怎么想,他拉了施老爹,關起門來嘀嘀咕咕了半炷香的時間。
“后來呢?”
“大老爺在府衙里久候不至,就有些奇怪,派人去問,說袁刺史花錢,買走了那塊玉璧。”
李孟春嘆了口氣,意態闌珊地說:“想必——袁刺史也已經上書玉京,說惜河天降祥瑞,請陛下順應天命吧!”
李鐵柱默了默,才點頭道:“是的,奏折和玉璧也已經在去玉京的路上了。”
李孟春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,大哥特地派家將來責備他不該任由夫人上書請封沈蓉,那他呢,他都干了些什么,是如何讓事態發展到這一步的?這下好了,鬧著要新皇加封皇貴妃的兩派居然都跟皇后娘家有關系,這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才甘心嗎?這讓在宮中的女兒知道了,又該是怎樣的難過呢?
李孟春煩悶不過,就扯了扯領口透氣,突然,他一頓,兄長向來穩妥,不是糊涂人,這次的事情,明顯是局,兄長難道看不出來?莫非,他是故意縱容事態發展的?
李鐵柱覷著二老爺從怒容滿面到安靜平和,不由在心里佩服大老爺真是了解二老爺。二老爺的反應竟被他料得一般無二!
“大老爺說了,這樣精妙的局,豈是一個小小的崔家能做出來的?沈家如此惺惺作態,一改舊日風貌,難道沒有人出謀劃策?大老爺說了,既然大家都想踩著李家搭橋,且讓他們得意幾天,麻痹一下敵人,我們也吃不了多大的虧。這場鬧劇,終會有人出來收兜的。”
制衡之術!李孟春慚愧地拍了拍腦袋,他竟然沒有兄長看得明白,他不如兄長多矣!
想明白后,李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