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舒綰今天也起的早。
昨天她去東來街沒遇著宋毅,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一面的。
六皇子協同裴宴之料理商稅之事已經傳的滿城皆知,等新商稅施行起來,宋毅必然發現里面有他的影子。
如此也要安撫一番,還有這事絕不能傳出去,不然他們兩人真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。
畢竟,新稅法真的得罪了太多權貴。
低頭,她琢磨著怎么說服宋毅,除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,讓度利潤也是可以的。
剛好新做的花露已經在路上了,到時候分他一成收益,便是筆天文數字。
到時候宋毅更不會怪她把他坑了吧……
想著這些,突然一陣寒風吹來,姜舒綰冷的打一個哆嗦。
抬眸,樹上的葉子竟都黃了,寒風一吹樹葉揚揚灑灑掉落一地金黃。
時間一晃,竟都十一月底了,怪不得這樣冷。
“小姐,今兒天冷,您在這等等,奴婢回去拿件厚衣服。”
青杏說著小跑著回去了,姜舒綰點點頭。
她已然走到花園,秋日里的院子也另有一番味道,她閑逛著,沒幾步就看見了裴宴之。
少年站在一株楊樹下,一身天青色官服,腰間玉帶勒出勁瘦的腰,顯得身高腿長,頭發全部梳上去也用玉冠束著。
因著官小,官服上也沒什么紋飾,卻硬是讓姜舒綰看見了他前世獨掌大權的風采,冷淡,威嚴,凌厲。
與之前克己復禮,溫淡清冷的樣子大相徑庭。
他也開始嶄露頭角了。
怪不得能被老皇帝看上,還破例讓他明年繼續春闈。
大景朝,乃至前朝,就沒有這樣的。
舉人雖然也可以當官,但是當了官就不能再考,老皇帝為他破例,看來是真要重用他,不枉他一直蟄伏至今。
“世子。”
朝對面的小權臣福了福身,姜舒綰就沒動了。
大路朝天。
對面的人卻朝她走了過來,她愣了一下,被他抓著手腕進了觀雨亭,才發現天上不知何時細細密密下起雨來。
一場秋雨,一場寒。
“小五,去給少奶奶取把雨傘并一件披風。”
“不用,青杏已經去取披風了。”
“那就拿把傘。”
姜舒綰張口,本想說青杏也會拿傘,小五已經跑出去了。
“……”
觀雨亭,只剩下兩個人。
秋雨如絲,像網一樣罩下來,空氣靜謐的讓人有點呼吸困難。
瞟了眼旁邊的高瘦身影,她腳往左邊移了一下,拉開距離,方才覺得呼吸順暢。
在看這雨,倒是比上一次小的多。
上一次裴宴之也是在觀雨亭看雨,不過當時她在另外一個亭子。
當時的觀雨亭,只有裴宴之和柳云煙。
雨有這么好看嗎?
她無意識右手一伸要去接雨,還沒碰著雨水,就被身邊的人抓著手腕拉了回來。
“怕冷,就不要玩水。”
“……”
他聲音又淺又淡,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強勢。
低頭,盯著被少年修長手指抓著的手,她冷聲,“放開!”
對方還是跟沒聽見一樣,牢牢攥著她的手腕。
眸子閃過一絲惱怒,她用力掙扎起來,卻還是被他死死轄制,真就跟鐵一樣,力氣大的很。
這也就罷了,看她無用的掙扎,他竟然捉挾的看著她,像欣賞一只小螞蟻。
怒急,姜舒綰一腳踩在他的官靴上,右手也不掙扎了,任他攥手,左手一伸,接了一捧雨水。
“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