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仙登上船去,眼前所見燈火通明,幾如白晝,映得湖面晃晃如銀耳邊盡是鼓瑟之聲,繞耳不絕,男女歡笑往來,或憑欄賞月,或飲酒高歌,好不歡樂。
而這其中更是不乏作書生打扮的年輕士子,所謂才子佳人,這個年代,讀書人流連于風月之地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,甚或連一方名仕,朝中大員都是如此,幾乎形成了一種社會風氣。甘愿一擲千金,只為博紅顏一笑者大有人在,若是誰人有幸能抱得美人歸,更不知羨煞多少旁人。
正應了那一句自古名仕多風流的老話。
此次舉辦小瓊林宴的地點便設在半月舫二樓的芄蘭居內,當許仙二人在侍者引領下來到芄蘭居時,發現已有不少士子來到,正在低聲交談,臉上盡是春風得意之色。
室內裝扮典雅整潔,墻上懸著一幅幅詩畫文章,皆是佳作兩側檀香緩緩燃著,淡淡幽香彌漫,沁人心脾室中左右共分置四列,百零八張小幾,上擺瓜果糕點,按照此次府試諸生的名次排布。
幸得芄蘭居十分寬敞,因此倒也不顯得擁擠。
顧元名次靠后,因此座位自然排在最末,尋了半天方才找到,而許仙卻沒了這許多麻煩,徑直向為首位置行去,果然見案上寫著自己的名字,微微一笑,大袖一擺,便即落座。
他這一番動作頓時引得眾人目光紛紛投來。
“這就是此次府試的案首,許仙?!”
“此人便是力壓孔攸,李文復等才子,拿到府試第一名的許漢文!?看來也無甚出奇之處”
許仙如今是何等耳力,將眾人議論聲全都聽在耳中,卻渾然不以為意。他可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人,想他前世做學生會主席時,曾經當著上千人的面侃侃而談,與之相比,眼下這點小場面根本不算什么。
見桌案上擺有美食美酒,不禁勾起了肚里饞蟲,在他人或驚或奇的目光中,自飲自酌起來。
“請問閣下便是許仙許漢文嗎?”
吃喝中的許仙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轉頭望去,只見一名年約十六七歲,面目俊朗清秀的年輕士子正坐在旁邊的位子上向自己看來,滿臉善意。
“這個人的座位就在我旁邊,看樣子府試名次不低啊!”
許仙心中暗暗想道,拱手回禮:“正是,敢問兄臺是”本待發問,眼角卻瞥到此人身前桌案上的名諱,旋即笑道:“原來是子尋兄。”
眼前之人正是此次府試的第二名,據傳乃是孔夫子后人的孔攸,子尋是他的表字。原本在眾人預想當中,此次錢塘府試的案首不是孔攸,便是李文復,哪曾想半路上會突然殺出一個開了穿越掛的許仙,孔攸這才屈居第二,李文復自然成了小不,老三。
孔攸臉上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,道:“漢文兄怎么會認得我?”
許仙呵呵笑道:“原本是不認得的。”說到這里伸手指了指桌上名牌,又道:“多虧了它,現在卻認識了。”他原本想說的是在下早聞子尋兄大名等等虛詞,后來又覺得這般太過做作,反不如實話實說的好。
孔攸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愣,旋即才笑道:“漢文兄果真快人快語,不同尋常。”覺得面前的許仙身上有種難以言述,十分獨特的氣質,端起案上酒盞,道:“漢文兄請飲!”看樣子倒也是個爽快之人。
許仙同樣舉杯,一飲而盡,兩人這才相視一笑。雖是初次見面,至少給對方留下的印象還不壞。
沒過多久,忽然有陣陣清脆罄音傳來,酒宴正式開始,一百零八名學子全部落座,年輕美麗的侍女端來早就準備好的瓜果菜品,侍列兩旁,只有廳中的主位仍然是空的,不見半個人影。
須臾之后,就見錢塘知縣楊大川緩緩踱步而來,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,一眾學子連忙起身行禮道:“見過知縣大人。”
楊大川微一壓手,笑道:“趕快入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