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類似這樣的酒宴還多得是,若是每參加一次,就要作一首詩出來,這還怎么了得,他肚子里的詩篇再多也是不夠的。
一群人哪里肯依,許仙迫不得已,只好討饒道,“今日確是文思不濟,改日,改日一定不叫大家失望。”
眾人這才肯罷休,只是臉上多少帶著幾分遺憾之色,不少人暗地里卻悄悄松了一口氣,要是這許仙真的依他們所言又作出什么傳世名篇來,那才真個嚇人,畢竟此等詩作可不是街邊集市上的大白菜,隨隨便便就能抓來一大把。
縱然許仙再有詩才,也要有個限度,不然讓他們這些人情何以堪。
一場酒宴下來,自然是賓主盡歡,眾人都有些醉意,等到酒席散的時候,竟然已經將近黃昏,紅日漸斜,風也漸涼,有那相識的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,往書院返回,不一會兒功夫便就人去樓空。
許仙三人下得樓來,只覺湖風撲面,微沾寒氣,霎時連酒也醒了許多。三人立足湖畔,放眼望去,西湖水汽彌漫,籠罩諸景,暮色下仿佛蒙了一層薄紗。大大小小的船只往來穿梭,斷橋橫亙,一道道身影在橋上走動,宛如畫卷。
孔攸不禁感嘆道“都說上有天堂,下有蘇杭,這話倒是半點不錯,西湖之景,當真天下一絕。”
郭遠鈞聞言笑道“子尋兄說的不錯,在下家鄉的景色雖說也是不錯,但比起西湖來卻總覺得有些不足。只可惜現在正值金秋,若論西湖景色之美,當屬夏日為最。”
許仙道“遠鈞兄勿憂,待到明年入夏之時,你我還怕不能飽覽西湖美景嗎?且隨你看個夠就是。”
郭遠鈞聽到他的話后頓時解憂,哈哈大笑道“漢文兄言之有理!”
三人相視一笑,都覺十分有趣,又在湖邊逗留片刻,便打算回轉書院,沒走兩步,郭遠鈞卻似想起什么,目光向身旁的許仙看來,終于忍不住問道“漢文兄,我有一個問題……”
許仙向他看去。
“今日在宴上,漢文兄果真是文思不濟嗎?”面上帶著疑惑之色,孔攸聞言同樣向許仙看來,這也是他心中想問的。
許仙見兩人如此,不禁哈哈一笑,道“你們真想聽我吟詩?”
兩人聞言不禁微微一愣。
還未回答,就聽許仙自顧道“詩卻暫時沒有的……”也不去瞧兩人的神情變幻,“詞倒是有一首。”
“天容水色西湖好,云物俱鮮。鷗鷺閑眠,應慣尋常聽管弦。
風清月白偏宜夜,一片瓊田。誰羨驂鸞,人在舟中便是仙。”
言罷踱步向前走去,月色不知何時灑落。
孔攸與郭遠鈞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之色,以許仙這般詩才,可謂天下少有,十年難尋一人,簡直如同妖孽一般,又怎生不讓人羨慕?
回過神來,才發現許仙身影漸遠,連忙追上。
不遠處的一株老槐樹下,李文鑫正滿臉驚訝的看著許仙離去的身影發呆。
當三人踏著晚霞回到白鹿書院時,天色已經近乎完黑暗下來,夜幕籠罩大地,竹室內一盞油燈燃起,靜靜的釋放柔和的光輝。
于是各自鋪床展被,打算入眠。
孔攸今日在酒宴上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,此刻醉意上涌,已有十分睡意,同許仙招呼一聲,連外衫也未脫,便就躺倒在床上,眨眼間就進入夢鄉,發出輕輕的鼾聲。
許仙見狀,不由搖頭一笑,與孔攸不同,他現在還精神的很,半點睡意也無。他酒量本就極好,自從修行之后體質更是超乎尋常,脫胎換骨,可以說是千杯不醉,若是單純比拼酒量,就算是換個‘酒神’的稱號也不是什么難事。
許仙推開窗戶,月色斑駁,竹影如藻荇,夜風拂過,竹林沙沙作響,縹緲而空靈。
瞧了睡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