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堂當中,張德安又哭又笑,吃了幾十下大板子,滿身是血,狀若癲狂,仍是咬牙看著一旁的許仙,惡毒道“許漢文,你休要得意!”說完之后又把眼瞧向一旁的下人,恨恨道“狼心狗肺的東西,虧我養了你這么多年,你卻如此待我,當真是我瞎了眼!”
那下人聞言身子一顫,囁嚅道“老爺……”雖然心有愧疚,但早已經得了許仙在他身上種下的‘暗示’,自然不會再改口。
陳倫站在公堂之上,看了看那張德安,目光最后落到許仙身上,道“許相公,依你看應當如何處置這張德安?”
許仙是張德安一案的受害者,具體如何處罰,還需考慮一番他這個受害者的心情。況且許仙醫術高超,自己夫婦二人都是受了他的恩惠才能中年得子,對他的態度自然要好上許多。
許仙拱手笑道“該如何處置,大人秉公執法便是。”
陳倫輕撫頷下胡須,望向堂中跪著的張德安,肅然道“張德安,你屢次三番害人性命,栽贓嫁禍于保安堂,用心險惡,罪大惡極。不過本府念在你行醫多年,又年老體弱的份上,姑且免你死刑,改為入獄十年。”也不等張德安有所表示,便道“來人,將他帶下去簽字畫押!”
張德安聽到陳倫的宣判,不由仰天苦笑一聲,心若死灰,十年牢獄生活,他如今已是中年,又能在獄中堅持多久?!這輩子算是已經走到了盡頭。
直到這個時候,心中執念方才消除,大徹大悟,無不后悔道“我錯了啊!”涕淚橫流,卻為時已晚。
張德安很快就被衙役帶了下去,陳倫又看向堂中聽審的鄭泰生等幾名三皇祖師會的重要成員,喝道“你等可知罪!”
鄭泰生等人見張德安捱了一頓板子,又被判了坐十年的牢,心中早就驚懼不已,一聽此言,頓時嘩啦啦跪了一地,口中紛紛稱道“大人明察,小的冤枉啊!那張德安當日只說有些法子,可以將許仙趕出蘇州城,可從沒說是要下毒害人,我等也是被他蒙在了鼓里,真的不知情!”
陳倫見一旁的許仙并無表示,略一沉吟,開口道“此事說大可大,說小可小,本官也不好置喙,若是許相公肯不追究你們的過失,本官這里自然沒什么好說的。”
一群老頭兒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,頭腦精明之輩,哪還不明白陳倫話里的意思,只要許仙肯饒過他們,此事便算過去了,當下再也顧不得許多,紛紛向許仙求饒道“許相公,我等也是被豬油蒙了心”,“許大夫,我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智障兒童……”等等。
許仙看了陳倫一眼,心中略感好笑,對方竟又將這個皮球推到了自己這邊,卻也明白對方的心思,要自己在這群人面前立下威來。
看著這么一群五六十歲,頭發花白的老頭兒跪在自己面前求饒,許仙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,道“此事皆是那張德安一人操作,我相信諸位大夫并不知情。日后在下還要在蘇州行事,多有麻煩之處,還望諸位多多照拂。”
聽到許仙這番話,眾人都有些驚訝,旋即心中生出幾分愧疚之意來,許仙不僅沒有追究他們聯合起來要驅趕他的事,反而將姿態擺的頗低,悄悄抬了他們一手,前后對比之下,更令他們羞慚不已。本來心中還殘存的些許怨憤之氣,竟也悄然消散了。
其實許仙也是不想真個與這群人起了沖突,畢竟三皇祖師會算是蘇州城中的大型民間醫藥組織,囊括了十之八九的城中大夫,保安堂雖然生意火熱,但也不好同其余的人處在對立面。
陳倫見許仙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同三皇祖師會之間的些許嫌隙,心中暗自點頭,許仙本身就頗有才名,卻并不咄咄逼人,對說話的技巧也拿捏的如此厲害,將來必定非是池中之物。
他看著下方眾人開口道“鄭泰生,你雖為三皇祖師會的會首,卻對成員有失察之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