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懷信清楚記得,當初玄虛子在吸干凌峰的精血之后,還殘忍地割下了他的頭顱。
這一幕在李懷信腦海中揮之不去,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:‘頭還在!’
緊接著,李懷信腦海中又想起那些被封存在白色瓦罐中的各種器官。
他不禁心頭一緊,立即神識內斂,內視己身,仔細檢查自己是否缺少了什么器官。
經過一番檢查,李懷信終于松了一口氣,他體內的各個器官除了變得異常衰老之外,并沒有任何減少。
‘他為何沒有割下我的頭顱,或是摘除我的器官呢?’李懷信眉頭緊鎖,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玄虛子之所以沒有割下他的頭顱,或是摘除他的器官,竟是因為嫌棄他單邪骨的資質低劣。
不過也正是因此,從而讓他逃過了一劫。
思索許久,李懷信還是沒能想明白其中的緣由。
他搖了搖頭:‘既然想不明白,那就先放一放吧。’
李懷信收斂思緒,摸索著想要起身。
但他剛一挪動身體,身下便傳來了“咔嚓”一聲異響,那聲音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他不敢再輕舉妄動,立即放出神識探查周圍的周圍的情況。
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深約三丈、兩丈見方的坑洞之中,而坑洞中竟然堆滿了無數具尸體。
坑洞中的尸體,有的已經化為森森白骨,有的則腐爛到幾乎融化,甚至流出了綠色的粘稠尸泥,散發出陣陣惡臭。
李懷信不禁打了個寒顫,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身處一個陰森恐怖的尸坑之中。
不過想想也是,玄虛子既然已經吸干了他的精血,不將他扔進尸坑之中,還能扔到哪里?
李懷信被扔進這個尸坑里已不知多久,原本他已經逐漸習慣了這里彌漫的惡臭。
但當他知道這惡臭竟來源于周圍腐爛的尸體時,還是令他一陣作嘔,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。
他知道尸坑里的惡臭是尸氣,而尸氣是有毒的。
若是長時間滯留此地,他將被這里的尸氣給毒死。
‘我必須離開這里。’
李懷信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,卻無論如何也站不直,只能佝僂著身子。
他的身體異常虛弱,四肢無力,就連挪動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,隨時都可能倒下。
他的心跳變得緩慢而沉重,每一次跳動都讓他疲憊不堪。
這時,李懷信不禁回想起當初凌峰被吸干精血后的衰老模樣。
他猜想自己現在恐怕也是那副衰老的模樣,所以身體才會如此虛弱無力。
李懷信拖著殘破的身軀,艱難地向墻邊挪動。
他深一腳淺一腳,每一步都踩在腐爛的尸體和森森白骨之中,發出“咯吱~咯吱”的沉悶響聲。
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距離,他卻走了很久很久,期間還數次摔倒。
好不容易,李懷信終于挪到了墻邊。
他咬緊牙關,拼盡全力調動體內的法力。
幸運的是,雖然他的身體異常虛弱,但體內的法力還在,這給了他一線生機。
他面向墻壁,口念土遁術的法訣。
他的身體開始模糊起來,周圍浮現出片片白霧,將他包裹其中。
數息之間,他的身體便與周圍的霧氣完全融為一體。
緊接著,他便沒入墻壁之中,消失不見。
李懷信此刻有些茫然,他不知道自己身處哪里。
他只能隨便選擇一個方向,一路向前土遁。
但李懷信又不敢貿然遁出地面,因為他知道,地面之上到處都是靈竹,而每一根靈竹都是玄虛子的耳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