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九在聽到他的這話后，雙眼猛地一亮，他滿眼驚詫的看向江寧。

看他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般反應遲鈍，江寧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秀眉。

察覺江寧沒在開玩笑，裴九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道：“能麻煩你將唐追帶出去嗎？出去后隨意找個地方安葬就行，只要不是留在這。”

江寧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尸身。

唐追的的身體如同裴九一般遭到了嚴重的損害，兩人的面龐都不復當年的神采，此時的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個邋遢的老年大叔。

但他最后的面容卻是笑著的，好似死亡對他來說不是多么可怕，更像是一種解脫。

江寧：“你能確保他的身體里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嗎？我若帶著他出去，到時恐怕就連自己都會栽到這里。”

江寧不敢冒這個險，他們這些人的體內都被人種下了奪取生機的東西，她不敢保證他們死了身體里還會不會留下什么隱患。

那些人會不會通過這些線索找到自己，這些都是未知的。

裴九一聽這話，眼里的光也滅了。

“你說的沒錯，按照那些人的手段，應當不會留下這么大的破綻。這里的尸體是很多，但若是當真被人帶出去，恐怕還是會被人查出端倪。”

江寧認同的點點頭。

裴九艱難的站起身，對著江寧的方向鄭重行了一禮：“雖然知道這句話很沒用，當初造成的傷害我已無法彌補，但在此還是要向你鄭重道聲歉：對不起，是我淺薄無知，帶累了你，還玷污了清然。”

看著他佝僂著身子搖搖欲墜的道歉，江寧只是沉默的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，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……

良久，裴九才顫顫巍巍地直起身，與之前那滿身死寂的狀態相比，此時的他好似回光返照一般，腰背挺直了不少，眼中除了仇恨外也多了一絲釋然。

雖然江寧的出現在意料之外，而且對自己也是又打又罵，但不可否認的是，她此時的出現就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般，讓他在絕望中又多了一絲期盼。

裴九心里是感激她的，在自己就要帶著滿心的不甘與怨恨離開時，恰好有那么個人來了。

他嘴唇微動，輕聲低語。但此處只余一片黑暗寂靜，除了他只余滿地的墳塋與安靜的唐追聽到。

“幸好等到了。”

……

隔壁的另一處，在裴九原本待著的位置旁邊有一道人影緩慢的起身，他就是在裴九離開前與他對視之人。

那人看裴九這么長時間還未回來，就想去看看。

等他到時，就看到角落里的一處早已挖開，而原本前來埋人的裴九此時與唐追兩人則是安靜的躺在里面。

看他們那樣子，就如同雙生子一般，就連臨走時嘴角那抹解脫的笑容也是一樣。

那人看著眼前的景象，也并未多驚訝，只是嗤笑了一聲感嘆道：“你倒是會偷懶，老頭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過來給你填土，也不知我走的時候是誰給我填土？”

……

江寧毫無頭緒的走在這四通八達的溶洞中，她此刻只覺得壓抑，有些喘不過氣。

走了片刻，她緩緩停下來腳步。她此時才記起，自己好像忘了將東西還給他。

看著手中的裴家令牌，江寧不由得握緊了手掌。

她想瑤華，溫子疏還有依諾他們了。若是換個情境，在得知當初欺壓過自己的人落得這般下場，她覺得解氣的同時肯定會第一時間與小伙伴們分享。

瑤華一定會與自己一同痛斥這人當初做的事有多過分，依諾則是叫囂著他死的太便宜了，這樣可惡的人應該留下來試藥。

溫子疏的話，他肯定會一臉無奈的看著幾人，適當的提醒她們大家現在都是有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