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下定某些決心之前,白茵茵尋奚云請了道旨意,要宣家里人進宮看看。
大晉朝后宮的規(guī)矩并非不近人情,即使是白美人這樣的嬪御,一年也能和家人會一次面。
奚云雖不喜歡白茵茵,但也不會在此處故意為難與她,隨即寫了文書呈送到了太后處,等太后加蓋鳳印,此事也就成了。
沒過幾日白茵茵的母親白夫人就被人領進宮,穿過冰寒的宮道來到了英華宮,她按照以往的習慣就往正殿走,卻被宮人拉住。
檀香訕笑道:“小主已經(jīng)不住在正殿了。”
白夫人面色一暗,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女兒已經(jīng)不是當初的貴嬪娘娘了。
她跟著檀香往后殿走,后殿其實一點也不差,但見過女兒輝煌的時候,又哪里接受得了這落差呢?
甫一進殿,白夫人就瞧見了自己面色灰白,身形消瘦的女兒,眼淚頓時流了下來。
“茵茵啊……我的好女兒……”
這才將將過了不到一年,她的女兒就成了這樣,這宮中果然是見不得人的去處。
白茵茵也撲了上來,顧不得白夫人身上還帶著寒氣,哭訴不止,“娘……我的心里苦呀……我的孩子沒了……”
白夫人抱著女兒心疼不已,兩人哭作一團。直到小半個時辰后,兩人的情緒才稍微平復,白茵茵向母親訴說了自己在宮中的遭遇,白夫人聽后氣憤難當,卻也毫無辦法。
白茵茵見母親遲遲不說話,不禁急聲道:“娘,你難道就不能勸勸父親嗎?你叫父親在陛下面前替女兒說幾句好話呀。”
父親在朝中還算得力,又是世家出身,只要向陛下提及自己,陛下難道還不會看在父親的面子恢復一些對自己的寵愛嗎?
可是白夫人卻又捂住唇,緩慢搖頭,“不行的,你的父親不會的……”
白茵茵簡直不敢相信母親說的話,“父親難道真的就冷血至此嗎?!”
她不禁止質(zhì)問道,白夫人也心里煎熬,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,“你父親若是原來還可能愿意替你說上兩句,然而最近他牽扯進一莊貪腐案,就是北寧侯那一樁……”
白茵茵也隱約聽說此事,她疑惑道:“不是聽說只死了三個百姓嗎?那算什么?賠些銀子就是了……”
可白夫人卻搖了搖頭,哭著低聲道:“不止啊,后來查出來不是三個,是三百個……”
“那一個州的水利和城墻橋路都是魏侯和你父親負責的,還有一段城墻直接塌了,如今捅出了這么大的簍子,他自己尚且自身難保……”
自家老爺?shù)墓傥徊恢肋€能不能保住,眼看這幾日就要下旨,他哪里敢再觸陛下的霉頭呢?
但再想起另一樁事,她更難受了起來,“還有你那個庶出妹妹,后年也就十六歲了,你父親的意思是叫她……”
聽到這一句,白美人直接炸了,“陛下不會同意的!他怎么會再納世家女子?”
卻聽母親又道了一句:“你父親說過,虞家可以,白家為什么不行……”
想到自家那個顏色妍麗的庶女,白夫人心中不由得憂慮起來。
聽到此事還是與虞亦禾有關,白美人眼淚再次掉了下來,心中的天平再次朝一邊傾斜。
父親不愛,家族無力,現(xiàn)在她什么都沒有了……
白美人腦子嗡嗡的,許久不曾說話。
……
靈和殿那邊,虞亦禾正梳妝打扮打算到壽康宮去,她剛病了沒兩日,太后便派人來把寧寧接到她那去,清霜怕她不習慣也跟著去了。
眼看已經(jīng)過了五六天,虞亦禾的病剛好了,便想著把寧寧接回來。
“你說那個小丫頭有沒有想我?這么多天沒見。”
扶娥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