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不敢進內殿,奚云卻是敢的,她打了簾子進來,給太后行了禮,也不客氣地就坐在了飯桌上,瞧著琳瑯滿目擺了一桌的早點,不禁艷羨。
“太后娘娘可賞臣妾也用幾口?”
太后睨了她一眼笑了,“瞧你這樣子,像是沒吃過似的,這闔宮嬪妃還有誰比你吃過的多?”
奚云曾是太后宮中的人,自然吃的最多,她被太后戳穿了也不惱,轉而揶揄起了虞亦禾。
“今日嬪御來的都早了些,你猜是為了什么?”
虞亦禾有些不解,星眸眨了眨,而后不確定道:“難道是為了我?可是除夕宴那日,她們不都是見過了么?”
她這反應叫奚云有些無奈,只好點了一下,“若只是你,她們怎么可能來的這么早?”
須臾,虞亦禾才反應過來,“皇后?”
奚云點了點頭。
皇后的禁足確實解除了,只是這消息在中宮和寵妃同時有孕的消息面前不值一提,以至于虞亦禾竟忽視了。
如今后宮兩大風云人物同時出現,可不就是一場大戲?
太后用著粥的勺子也擱置了下來,面色肅了些,“你別怕,有哀家在,諒她們也不敢說什么過分的話。”
虞亦禾乖順地點了點頭,她無意與皇后對上,起碼現在無意。
可她不愿意,有的是人挑唆。
皇后自她的千秋宴后就再也沒出過正陽宮,除了平時偶有低位嬪御去正陽宮獻殷勤請安,大多數妃嬪已經許久沒見到她了。
乍見這紅黑相間的鳳袍,有些人竟一時晃了眼。
皇后扶著她的肚子走過呆愣的嬪妃身邊,淡聲詢問:“王美人這是怎么了?連禮數也忘記了?”
王美人這才恍然回神,迅速行了禮。
皇后也不做回應徑直走過,進入內殿,才發現大部分人都到了,唯有兩個位置空著。
“恭妃和……媖昭儀呢?”
皇后開口詢問,淑妃剛要回答,就見虞亦禾和奚云一左一右扶著太后從內間出來。
看到三人神態親密,在場的嬪御神色不約而同地變了變,尤其是皇后,她的臉色變化極為明顯,但還沒輪到她發作,太后便道:
“方嬤嬤給昭儀的位置上加塊軟墊,免得咯到了昭儀。”
其實冬日里每個人的座椅上都有一層墊子了,虞亦禾的月份又淺,即便是穿夏裝也是瞧不出來的,哪里還用再加?不過是做給某些人看罷了。
虞亦禾也曉得,一邊謙遜道:“不必,我身子沒那么嬌貴。”
一邊又站著,等著宮女拿了墊子才坐下。
兩人視線交匯,晦暗的光芒隱隱流動。
眼看皇后還站在原地面色不好,太后又覷了她一眼,揚唇笑著招呼道:“皇后來哀家這邊坐,哀家的鳳椅更軟和。”
這下輪到皇后自謙了,“哪就這般嬌氣了?”
太后十分不贊同,語氣不禁加重了些,望著皇后的眼睛道:“你和昭儀都有身子,前三個月最為要緊,哀家不容你們有一點閃失。”
而后又分別看了一眼淑妃和榮妃,笑問:“你們說是不是?”
淑妃和榮妃的心頓時一跳,摟著孩子的手不禁緊了緊,哪里還不明白太后是在告誡她們倆呢,連聲道“是”。
若說這宮里最盼著皇后和寵妃失去孩子的非這兩人莫屬。
這一出在場的人精都看得出里頭的意思,虞亦芙端起剛上的茶水抿了一口,心里怨苦得不像話。
當初她有孕的時候,太后可沒替她敲打過高位嬪妃,若是當初說了,她的孩子或許已經生下來了,而不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。
坐在她對面的蘭嬪依舊是病怏怏的,用帕子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