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麝香案上,又怕嚇著了寧寧都是把她拘在后殿的,近來后宮恢復風平浪靜,虞亦禾便放她出來玩耍。
殿試這一日對于虞亦禾來說和尋常沒有什么不同,宮人正擺著午膳,寧寧則貼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腹部。
虞亦禾的小腹只微微隆起,不收緊衣裳是看不出來的,即便是衛景珩瞧了也只覺得她吃胖了些,寧寧其實也什么都沒感覺到,但還是很好奇地詢問:
“娘,弟弟什么時候出來呀?”
虞亦禾沒注意寧寧的用詞,只當是旁人教她的,圖個好意頭,溫聲道:“今年夏日里吧,那會弟弟妹妹就會出生啦。”
她這胎約莫是去年十月中下旬懷的,尋常婦人懷孕十月,正當在今年八月出生。
寧寧聽了顯然十分高興,趴在虞亦禾的腿上湊過去貼著她的肚皮就道:“弟弟,弟弟,等你們……”
一句話還未說完,外頭便傳來腳步聲,母女倆向外看去,正瞧著一身冠冕的帝王大步邁進來,高大的身影遮住好大一片光線。
虞亦禾極少看到他穿冠冕的模樣,往日里的朝服也不如今日的隆重,玄赤配色,頭上的冕旒遮住了半張臉,讓人下意識忽略旒珠后的雙眸,注意力放到了那薄薄的唇上……
她所嘗過的柔軟現在瞧起來倒顯得凌厲了。
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么后,虞亦禾輕咳了一聲,面上微熱,不由得要轉移注意力,便站起來夸贊道:“陛下這一身,真是極為英武不凡,氣勢迫人。”
寧寧也是看呆了,忘記了先前要說的話,只“哇”了一聲,但幼兒這一聲“哇”可比什么夸獎都要來的真實。
娘倆的兩句話讓帝王原本有些疲倦的心立刻輕松了起來,“今日殿試,總要尊重未來的進士們,其實很重,戴著總是受累,外表光鮮些罷了。”
可嘴上雖這么說,卻特意停在娘倆面前,還不著痕跡地左右微微側身,好叫他們都看全了。
跟在他身后進來的李福海嘴角不自覺地抿了抿,先前在輦車上還說一到這就要卸下來的……不過看到虞亦禾眸中明亮的欣喜,大總管叉手垂下了頭。
陛下愿意顯擺,娘娘愿意看,又有什么不好呢?
寧寧看了這么久忍不住上前一步碰了碰他的衣袍,而后盯著帝王華麗的冕旒忽然說了一句:“陛下,可以讓我摸摸珠珠么?”
所有人俱是一怔,虞亦禾最先反應過來,忙解釋道:“陛下,寧寧是小孩子還不懂……”
然而帝王卻是毫無猶豫地撩開衣袍蹲下身,任由玄赤冕服落在地毯上,華麗的旒珠便懸于寧寧觸手可及的上方了。
“摸吧。”
靈和殿伺候的宮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看呆了,即便是虞亦禾也覺得此舉頗為不妥。
她想說些什么,可話語怎么也沒能從嗓子里的鉆出來,只能怔怔地望著身前這一幕——高高在上的帝王為一女童俯首。
寧寧對此毫無所覺,她伸手輕輕摸了摸那旒珠,察覺與其他珠子也并無什么區別后,很快放下了小手,甜甜地說了一句:“謝謝陛下~”
衛景珩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,“要謝朕的話,以后別欺負弟弟妹妹就好。”
寧寧一聽頓時撅起了小嘴巴,“我才不會欺負弟弟妹妹呢,我會保護他們的!”
看她這小模樣,衛景珩唇角勾了勾邊站起身,邊望向虞亦禾,“阿禾,你瞧,寧寧真有志氣……”
卻見他的阿禾正怔怔地望著她們倆,眸中情緒復雜,還泛起了些許水霧。
帝王起身,虞亦禾也回過了神,她的嘴唇顫了顫,忍不住道:“陛下,謝謝您……”待寧寧如同己出。
衛景珩卻拉住她的手便往內殿她的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