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胸說話怎么就這么難呢?
翠屏終于正眼瞧她了,秦挽依松了一口氣。
“奴婢家在柳州奉陽縣清河村,父母已經過世,無兄弟姊妹,是在嘉德二十二年入府的,在小姐身邊呆了整整四年了?!贝淦恋难劬?,沒有閃躲,聲音流暢,面色正常,雙手沒有小動作,雙腳站得很穩,只是總感覺像念經一樣,沒有任何感情起伏,若是尋常人,提及父母,如果早逝,會有受傷的表情,可翠屏竟然沒有。
“真是難為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奔波了。”秦挽依坐了下來,與翠屏平視,“聽你這么一說,你是一入相府就伺候我了?”
新入相府的丫鬟,若不是特殊情況,不可能就直接安放在相府老爺夫人小姐身邊的,這也是為了安考慮。
“奴婢本來京都投靠親戚,卻被販賣到青樓,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,早已深陷水深火熱之中,小姐不愿意二夫人安排丫鬟,所以將奴婢放在身邊使喚?!贝淦劣质且话逡谎鄣鼗氐?,仿佛一套標準的說辭一樣。
經翠屏這么一說,秦挽依終于想起四年前的事情,的確是她出手救的人,當時好像是之前的那個貼身丫鬟跟家丁好上然后跑了,她派人出去抓拿,途中碰上翠屏,正好仗著人多,又缺個丫鬟,就直接打了那個親戚,將翠屏帶走了。
原來是她自己找上人家的,能堅持四年也不容易,她換丫鬟的度,比翻臉還快。
秦挽依朝著翠屏招了招手,翠屏左右一看,沒有人,似乎在召喚她,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。
“既然你已經服侍我四年,可知道我和九王爺的事情?”這比什么藥王門重要多了,切身之事,還是打聽打聽為妙,萬一哪天出去,
翠屏眼珠子一動,仿佛沒想到會扯到九王爺身上,緩過之后,本本分分地道“奴婢入府之后,從來沒有看到小姐見過什么九王爺?!?
“沒有?不可能?。俊鼻赝煲腊欀碱^,范歆桐說的可不像假的。
“確實沒有,不過奴婢從其他丫鬟那里道聽途說了不少事情,不知小姐要不要聽?”
空穴來風,未必沒有原因。
“說吧,我聽著?!鼻赝煲辣P腿而坐,打起精神。
“九王爺是當今皇上第九個兒子,其母貴為皇后,他本該是太子既定人選,但因皇后難產而死,皇上則另立當初的貴妃為后,二皇子則順理成章做了太子。因九王爺早產緣故,身子虛弱,一直深居皇宮,小姐小時候曾經跟隨老爺入宮,不知何故,與范小姐誤闖九王爺所在宮殿,后來大打出手,惹來不少侍衛,驚動了皇上,還當眾揚言非他不嫁,之后生了什么,奴婢就不知道了?!?
“都是小孩子的胡鬧之言,怎么能當真呢?!鼻赝煲肋@才明白其中緣由,覺得九王爺真是可憐,生了幾分同情之心,“那九王爺現在在何處?”
“聽奶娘提起,有高僧給小姐看過面相,說小姐是天命之女,將來必是帝后的命。但自從小姐被選為太子妃后,仍對九王爺念念不忘,聽有些人說他遭太子忌恨,被皇帝囚禁在深宮,但也有人說,其實他……”
“秦挽依!”平地一聲怒吼,將屋里的兩人都嚇得夠嗆,眼角瞥見滿目紅艷時,秦靜姝已經提著裙擺大步走了進來。
秦挽依掏了掏耳朵,一副不堪忍受的樣子。
看到屋里還有人,秦靜姝本要收斂神色,見是丫鬟,不耐煩地揮了揮手,直接道“你先出去?!?
翠屏一點頭,聽話地轉身出去。
“慢著,她是我的丫鬟,還是你的丫鬟?憑什么任你呼來喝去的?”正好說著要緊事,偏生插上一腳,翠屏居然還聽了話,實在令人可氣,既然有暗里的勾當,就演的敬業一點,當著她的面頤指氣使的,真把她看成病秧子了,“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,還有必要藏著掖著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