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的信紙,上邊的字跡又是風龍鳳舞,韓承續看得又謹慎,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一個地方。
“是宮里的來信嗎?”對于韓承續,韓木并沒有徹底釋懷,那聲爹,始終無法輕易叫出口,如同秋韻水一樣,只是,不同的是,韓承續對韓木還有期待,而秋炳程,一早已經不再承認秋韻水了。
韓承續知道這事并非一時半刻能夠解決,也沒有強求,至少父子兩人的關系比之前稍微緩和了一些,不再是劍拔弩張。
“皇上身體有恙,召我即刻回京。”
“有恙?還能親筆書寫?宮中就沒有其他太醫嗎?”韓木不假思索地道。
“不得胡言亂語,小心禍從口出。”韓承續警告道。
“這怎么算是胡言亂語,若是危重,還能等到你回去?若不是危重,那么就是……”韓木立刻猜到了什么,“難道是想知道沽州生的事情?”
“七王爺生死未卜,皇上自然想知道當初生的一切。”韓承續也明白此趟回去的原因,身體有恙不過是個借口。
“果然,皇上還是沒有完相信戚少棋上奏的折子,可既然如此,為何不召戚少棋回去?他不是更加清楚這兒生的一切嗎?而他更加清楚如何解釋這兒生的一切。”
韓木雖然知道自己父親混跡官場數十年,但畢竟不是在朝堂陰謀陽謀中度過,此次非同小可,若是一個不慎,官位不保不說,很有可能滿門入獄,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能身而退,唯一能夠肯定的是,戚少棋是鐘九的人,對這一切如何回答,更加得心應手。
知道韓木在擔心他,韓承續覺得此次違背意志所做的一切也值了。
“既然瘟疫已經得到控制,我就沒有留下的必要,少棋還得留在這里主持大局,所以才會召我回去,興許皇上并沒有即刻公開這兒的消息,想要借此問清楚后再做決斷。”韓承續解釋道,“也不見得一定是壞事。”
韓承續將信紙重新折疊塞回信封,隨即向孫遙走去,孫遙心無旁騖的忙碌,絲毫沒有受到送信人的影響。
“醫圣,皇上召我回去,沽州這邊交給你了。”韓承續解釋了一句,經過這段時間的同舟共濟,兩人的關系雖然好不到哪里去,但韓承續看孫遙的眼神,總算不再是帶著嫉恨,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孫遙手下調教的不錯,他也沒有埋怨什么。
“嗯。”孫遙冷冷淡淡地應了一句,不過這已經算客氣的了,但凡是任何一個人吵他,絕對不耐煩地揮手趕人。
韓承續說完,看了韓木一眼,什么也沒有多說,徑自離開。
韓木站在原地,往前走了一步,可終究還是停在那里,只是神情有那么一絲焦灼,深深地隱藏在眼中,淺淺地表露出來。
“五師弟,你若擔心韓太醫,不如跟著回去吧,這兒有師父、三師兄和我在,你就不用擔心了。”秋韻水看得出來韓木的憂慮,勸了一句。
韓木從來不擔心沽州如何,他只在乎身邊的人,只要身邊的人安然無恙,那么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,而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秋韻水,但她想必不會明白他的心吧。
“不用了,回不回去,我也幫不上什么忙,他向來是固執己見的。”韓木推諉了一聲。
“果然是父子,固執己見都一模一樣。”鐘樂軒接著插上一句話,“想走就痛快一點,這兒也快收尾了,你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,少了你又不會天塌下來。”
韓木孑然而立,又恢復成木然的表情,眼中帶著空之色。
“要滾早點滾,別在老子眼前礙眼。”孫遙也是驅趕道。
“果然是爺孫,神態語氣都一模一樣。”韓木冷不丁冒出一句,反唇相向。
“五師弟,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。”在秋韻水眼中,這話就是對孫遙的不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