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問題。”鐘流朔道,“九哥,那你呢?”
鐘九輕嘆一聲“看來,我也得提前進宮了,只是還需等一樣東西。”
頤寧宮內,檀木色的紗帳后邊,是太皇太后的寢殿。
此刻,梳妝臺前,太皇太后身著一襲高襟的暗紅色寬袖宮裝,上邊用黃色絲線繡著展翅的鳳凰,華貴、端莊而又典雅。
太皇太后端坐銅鏡前邊,鏡中映襯著她眼角帶著皺紋的臉,臉上隱隱約約已然爬上淺淺的皺紋。
織絡手握著羊角梳,輕柔地打理著太皇太后滿頭的銀白色發絲,將一縷一縷的白發盤上頭頂,一絲不茍。
“織絡,你這雙手,真是靈巧,這皇宮之內啊,找不出一個人能把哀家的頭發打理地如此精致的人了。”太皇太后笑得一臉慈和。
“太后,你這發絲,原本就像一匹絲絹,柔滑平順,哪里是奴婢的功勞。”織絡笑道。
“哎,人老了,哀家是一日一日看著青絲成雪的。”太皇太后嘆了一口氣。
“太后,瞧你說的,再過幾日,就是你的七十壽宴了,你可不許說些不開心的話。”織絡佯怒道。
“是是是,你比哀家還嗦,這要是出了宮,看誰還敢娶你。”太皇太后打趣道。
“那奴婢寧可在宮里一輩子服侍太后。”織絡嬌笑一聲,繼而拿起一支木質發簪,斜插在太皇太后銀白色的發絲中,“太后,這支發簪,這么多年了,還是那么精致,百看不厭呢。”
“當年先皇送哀家這支發簪的時候,哀家還只是二八年華,如今一眨眼,先皇已經走了,哀家也已經老了,先皇陸陸續續送了哀家不少東西,陪伴哀家最久的,居然是這支發簪,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快啊。”
太皇太后微帶惆悵之色,望著銅鏡中的發簪,一片唏噓。
“太后這是怎么了,還在為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憂心?”織絡貼心地道,這么多年侍候太皇太后,太皇太后的有點什么,她還是能揣測出來。
“哎,原本以為還能在這次壽宴兒孫滿堂,高高興興,誰曾想,這才轉眼,皇后和太子就被禁足了,哀家能開心的起來嗎?”太皇太后在織絡的攙扶下站起身,眉毛微微蹙在一起。
“太后,皇后和太子,一定會沒事的,想必皇上自有決斷,皇上向來對太后恭敬孝順,對太子寵愛有加,怎么可能會讓太后擔心讓太子有事呢?”織絡安慰了一句。
“這朝政之事,風起云涌,變幻莫測,誰又能知曉,哀家管不了,也不能管,如今啊,只希望大興朝風調雨順,世代延傳,這樣,哀家到了九泉之下,也能面見先皇了。”太皇太后對宮中發生的一切,并不是不知道,而是無法干涉,只是希望宮中不要出什么亂子,年年國強民富,于愿足矣。
“太后,瞧你……”
“太后,和親王、和親王妃來了。”喜公公站在紗帳外邊躬身宣道,聲音里邊帶著喜色。
“他們來了,快快有請。”
太皇太后的眉梢,立刻帶上一抹喜色。
“太后,你悠著一點啊,瞧把你喜得,讓奴婢都嫉妒和親王與和親王妃了。”織絡笑著埋怨一句,攙扶著太皇太后前行,眼神微微示意,一早就有兩名宮女掀起紗帳。
“你這丫頭,就是嘴刁,這有什么好嫉妒的,哀家平日里邊還不夠寵你嗎?”太皇太后臉上揚著微笑,兩人有說有笑,走出寢殿。
正殿之中,已經站著兩人,男子雍容華貴,女子嬌艷絕俗,可謂男才女貌,只是今日兩人之間,似乎透著那么一點怪異,看著沒有什么,但總是感覺哪里不對。
“你們來了。”太皇太后走到正殿,早有兩名宮女將珠簾掀起,織絡扶著太皇太后走到錦榻邊坐下。
“兒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