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陽光柔和,但常年悶在屋子里的她卻被刺得眼睛發(fā)酸。
“少使姑娘,今天有什么好事嗎?”
祁氏叫得恭敬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廢為沒有品級的庶人了,就是最低等的宮女,也是從九品少使。
宮女疑惑:“連自己女兒滿月的日子都記不清楚,你這也太……”
祁氏才想起來,她進(jìn)冷宮已經(jīng)一個月了。
如果沒有做出換掉孩子的事,她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剛出月子,抱著自己生下的小公主享天倫之樂。
但是現(xiàn)在所有熱鬧喜悅都與她無關(guān),她喃喃道:“如果重來一次……”
祁氏眼神變得堅(jiān)定,如果重來一次,她會更用心的布局。
直接讓那個小妮子胎死腹中,一把火燒了干凈,不讓皇上發(fā)現(xiàn)一絲異常。
公主能有什么用,長大的只能嫁出去,換個皇子來,她才能做皇后,做太后!
臨近開席,皇帝去了兩儀殿,眾人行禮后入座。
魯王一點(diǎn)沒察覺出自己的酒水有什么不對,喝了幾杯之后就感覺頭暈乎乎的,以為是今天的酒烈。
沒一會兒,他高舉酒杯:“臣弟賀陛下弄瓦之喜,本來以為去年就能吃到小侄子的滿月酒的,隔了一年終于吃到了。”
此話一出,殿內(nèi)瞬間安靜,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。
去年沒吃到滿月酒,是因?yàn)楸菹碌幕首觾蓚€都夭折了,魯王簡直是在老虎嘴里拔牙。
就算是皇上的親弟弟,也不敢這么使啊!
貴妃和淑妃已經(jīng)要摔筷子了。
皇帝手上的青筋也已經(jīng)鼓起,昭示著他的憤怒,但臉上卻眉頭都不動一下。
“所以感謝上蒼心憐,還留給朕一個公主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魯王笑道:“不是上蒼心憐,而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擋不了路,本王才沒下手而已。”
他得意得又喝了一口美酒,筷子夾起好幾片烤鴨塞進(jìn)嘴里,十分豪邁的醉漢模樣。
“主子!”貴妃撐不住身體,從坐樽上倒了下來,身后的典侍宮女忙扶住她。
可是她整個人軟倒了,根本扶不住,一雙妙目卻淬了毒,死死的盯著魯王,像是要把人盯穿。
宴會的其他人也沒覺得不對,貴妃是其中一位夭折皇子的生母,乍然聽到魯王的厥詞,受到刺激很正常。
皇帝給蔣公公遞了一個眼神,蔣公公立刻高呼:“禁軍何在?速速拿下魯王!”
鎧甲戰(zhàn)靴踩在地板上發(fā)出金戈之響,兩儀殿外值守的禁軍進(jìn)來把魯王擒住。
“大膽!本王是越朝親王,爾等還放開你們的臟手!”
他酒里的藥性發(fā)揮著作用,現(xiàn)在還沒有意識到情況。
等人被押走后,殿內(nèi)一片安靜,歌舞響樂之聲也停息了下來,樂師舞姬都安靜的立在角落里,不敢再表演。
中書令對著夫人悄悄說:“陛下應(yīng)該沒心情再繼續(xù)宴會了,等會兒我們可以回去偷襲,看孩子們有沒有認(rèn)真做課業(yè)。”
中書令夫人點(diǎn)頭。
然后龍椅上傳來皇帝低沉但雄厚的聲音:“今日公主滿月大喜,眾卿不要被無恥小人掃了興。”
他一拍手掌:“接著奏樂、接著舞!”
中書令:這你還吃得下?
宣室殿里的貝婧初迎來一天最快樂的時候,奶嬤嬤給貝婧初念著禮單。
什么中書令家送的瑪瑙枕頭。
賢妃娘家送的冰蠶絲。
還有她親爹賜的十二時盤。
貝婧初算著自己越來越豐厚的小金庫,笑得露出粉嫩嫩的牙齦。
嬤嬤露出慈愛的微笑:“小公主真是聰慧呢!才一丁點(diǎn)兒大就能聽懂好東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