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,殿下進去吧。”
說完他便走了。
貝婧初打量著四周進去,前面是個完整的絲繡座屏。
帶著霧氣的光透過屏風的綢面,影影綽綽的,能看到后面的人。
裝神弄鬼。
貝婧初快步穿過去。
“殿下,喝一杯嗎?”
他朝她端起茶杯,但聽這語氣,卻像是在邀她喝酒一樣。
奇怪的人。
貝婧初沒去接,走到他對面的支踵上坐下。
宮里都用上了高腳椅,這里卻還是用著支踵,和整個太極宮格格不入。
人奇怪、地方也奇怪。
“你是怎么認識我的?”
清越的嗓音發出一聲輕笑:“那就說來話長了。”
“你可以長話短說。”
男子沒有接話,他掏出一張手帕遞過來,溫聲詢問:“殿下面部沾了污穢,要擦擦嗎?”
貝婧初伸手抹了一下,才發現臉上、手上都是血,大部分還干涸了。
她接過來囫圇擦了一下。
手帕是細麻布的。
她自出生起,用的都是絹帕,還沒用過麻做的。
干擦是擦不掉的了,貝婧初放棄了。
她抖了抖烏紅一片的手帕,“等我讓人洗好了再還給你吧。”
“不用還了,留在殿下身邊,等殿下偶然看到它的時候,或許還能記起有我這么一個人。”
不知所云、神神叨叨的。
不過貝婧初難得沒有不耐煩,在這里待著,剛才的事情帶來的難受似乎消散了很多。
“本公主以前見過你嗎?就說忘不忘的。”
男子指了指她腰間的平安扣,溫聲笑道:“殿下不離身的這個小東西就是我所贈,怎卻記不住贈禮人么?”
貝婧初把腰間的平安扣拿起來,“這平安扣乃國師所贈,你的意思是,你是國師?”
“不像么?”
貝婧初回答地非常果斷,一點猶豫都沒有:“不像。”
“......”
“聽聞摘星樓的國師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,可你的手看起來,卻是細皮嫩肉的。”
還骨節分明、修長細膩,完全是手控的福音。
對面的人又笑了一聲:“多謝殿下夸獎。”
笑笑笑,有那么好笑嗎?
“所以我看著像假的。”
“殿下信也好,不信也好,都不重要。”
“只是在下不愿以假面示以殿下罷了。”
貝婧初一下子來了興趣:“你的意思是,老頭子是假的,這才是你的真面目?”
“可你頭上戴著緯帽,也不能算以真面目示人吧?”
國師搓茶、出海,動作不停,聲音也沒有一絲顫動,并不因為質疑有一絲情緒波動表露出來。
他半開玩笑道:“或許是臣貌若無鹽,害怕丑到殿下呢?”
貝婧初想說不像,但轉念一想:雖然聲音好聽、手也好看,但萬一臉就不行呢。
說得非常有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