貝婧初去找皇帝,讓周歡酒稱病告假。
理由在心里編了一大堆,阿耶卻問都沒問就直接答應了。
貝婧初受到良心的譴責。
阿耶就這么相信我嗎?
不擔心我是要做壞事嗎?
阿耶真是好好啊,阿耶對我也太好了吧。
我竟然還罵阿耶是狗暴君,我真是太不乖了。
因為讀心而知道她要干什么,所以很放心的皇帝略心虛。
聽著小家伙心里的夸贊,戰術喝水。
貝婧初這邊還在反思:那以后我不在心里罵他了?
隔了還不到一吸,皇帝就聽到:算了,做不到。
皇帝:......
次日,周歡酒稱病沒去學堂。
午時散學的時候,念兒提議一起去看看她。
貝婧初攔住熱心的小伙伴們:“不用,太醫說,酒酒要靜養,叫我們別去打擾。”
殷楚這時也湊了過來,別別扭扭地問:“殿下安,能不能問一下,周歡酒是得了什么病?”
貝婧初上下掃了他一遍。
“喲,這么關心她啊?你不是說你最討厭她了嗎?”
“哪、哪兒有?”
“我才不是擔心,我是要嘲笑。”
“對,嘲笑她。”
“本來就跟不上先生講學的進度,還告假不聽課。”
“到時候別因為學不懂,在弘文館待到十年滿也進不了博堂,灰溜溜地出去。”
貝婧初發現了華點:“你是在擔心她的前途嗎?”
殷楚跟炸了毛似的貓一樣。
“我沒有!”
貝婧初難得善良的沒有戳破他,而是勸他寬心:“酒酒就算進不了博堂,也有自己的好出路的。”
殷楚的表情卻瞬間驚恐,問:“她定親了?!”
“啊?”
不是,大兄弟,你怎么會想到這里去?
貝婧初突然想起來,這個時代......
好像女孩子的出路確實是嫁人。
而且定娃娃親,也不稀奇耶。
好鬼畜的世界。
旁邊的雷念兒聽到這句話,迅速偏頭,不讓人看到她眼中滑過的陰暗。
嫁人......
像阿娘一樣,還是像她父親的原配一樣?
甚至,她聽說,她父親這樣的,都算個好男人了。
雷念兒想到阿娘忍辱負重的眼淚,和原配夫人歇斯底里的面目,覺得不可思議。
這個世界和她想的不一樣。
甚至戲文里傳唱歌頌的才子佳人,美好姻緣,她聽著,都覺得可怕。
她不明白,織女為什么會愛上偷了自己法衣的牛郎。
不明白,王寶釧為什么會苦守寒窯十八年。
不明白,崔鶯鶯為什么會喜歡張生。
可能是因為她還小吧。
那長大,真是再可怕不過的一件事。
她害怕。
長大后,她也會變成這樣子嗎?
雷念兒迅速調整好心態,轉過頭繼續聽。
公主好啰嗦呀,那小嘴兒什么時候才叭叭完。
公主不知道有人嫌她磨蹭,非常有興致地繼續嘰嘰呱呱:“反正她未來挺好的,不用你操心。”
殷楚一臉的不相信:“殿下別騙我了。”
“那倒霉丫頭干啥啥不行,用膳最積極。”
“除了定親還能有什么出路。”
“是太后殿下相看的嗎?”
“看的誰家?”
殷楚明顯很著急,甚至都想大逆不道伸手來搖貝婧初肩膀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