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就叫寄人籬下。”
“沒事的,以后,我們母女倆就一輩子相依為命。”
“你是我的女兒,阿娘不會不管你的。”
周歡酒奇怪地歪了歪腦袋。
“沒有啊,我只是待一年,一年后就要回仁壽殿的。”
周夫人懵了一下:“......原來你還能回去?”
周歡酒:?
她什么時候說過不能回去了?
這是哪里來的誤會。
阿娘驀的笑了一聲。
“李尚廉啊李尚廉,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嗎?”
笑完之后,周夫人卻開始發愁起來。
當時說帶酒兒去莊子上,說得硬氣,可想到要見到那個死人,她還是一陣惡心。
這個莊子并不是周夫人的嫁妝,周老爺子為官一世,不僅官小,也沒有什么錢財。
因為她是高嫁,當年,周家已經努力給她湊嫁妝了。
可還是連個莊子也湊不起。
所以,當年周夫人被國舅周譽挑中求親的時候,一家人感恩戴德,覺得自己家簡直是上天的寵兒。
更是教育女兒,要好好侍奉信國公,要賢惠得體,端莊大方,替他操持好后院,多給他安排妾室姨娘。
要大度,不得吃醋,不得讓丈夫有一絲不和心意。
就算做錯了什么,千錯萬錯,都是她的錯。
所以嫁過去之后,她才那么容易被周譽擺布。
真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好,對不起他。
現在被娘家趕了出去,竟還是得回周家的莊子。
她捏了捏手里女兒的小手。
總不能帶著孩子露宿街頭吧,母女倆住客棧也不像話。
酒兒是周譽的孩子,那廝還真能不管了嗎?
實在不行,就只能求太后,讓酒兒先回宮。
周夫人深吸一口氣,京城之大,竟沒有可以令她扎根落腳的地方。
活了大半輩子,什么都沒掙到。
她握緊了牽著女兒的手。
現在,她只有她了。
只有孩子,是她的,不可分割的,不會斷掉的,血脈。
回到周家的莊子,周譽接到通報,帶著周歡芝一起出來。
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嘲諷,小人得志的姿態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“喲,這不是我那想要和離的好夫人嗎?”
“你不是說,你離了我多的是地方去,不可能回來求我的嗎?”
“怎么?現在是做什么?”
“被你那好弟弟趕出來,當喪家之犬了?”
“還帶著酒兒......”說著,他目光移到周歡酒臉上,緊跟著,也是面色一變。
“酒兒?”
“你的臉......”
周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他:“會留疤,治不好,身上也有疤。”
“酒兒想念父母,回家住一年再回仁壽殿。”
“你就說,你這做父親的,管不管女兒吧。”
聽著周歡酒還會回到太后身邊,周譽就想著放她們母女進去。
但是看到他旁邊的周歡芝,周夫人徹底想起來五年前的記憶。
周譽這死賤人把她的孩子拐走,想要一個野種冒名頂替。
如今還處處帶著這個野種不離身,真夠上心的。
她默默地把孩子往她身后護。
或許流落街頭,都比待在周家安全。
此時周歡芝也扯了扯周譽的衣袖,不安地問道:“阿耶,長姊回來了,你以后還會疼芝芝嗎?”
“長姊才是您的親生女兒,芝芝只是父親和阿娘生的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