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上次回宮,初初對她說的話,很有道理。
對于她來說,名聲對她來說,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,只會成為束縛她的工具。
她只需要從心所欲,不用在意身外之名。
那些長舌之人,拿她沒有一絲辦法。
周歡酒不屑冷笑,反問道:“脊梁骨?誰敢戳我的脊梁骨?”
她學著平時太后訓誡人時的坐姿,并不過于端正,微微朝右邊歪著,將右手擱到扶手上。
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義,但周歡酒努力模仿著做。
在旁人看來,懶散休閑的姿態,就好像對面之人根本不配被她放在眼里。
“我是被太后養在仁壽殿的貴女,是陛下親封的郡君。”
“是天塢公主的蜜友。”
“誰敢把手指挨到我的脊梁骨上?誰敢當著我的面,說我的短處?”
“他們背后的議論,我又聽不到。”
“不管背著我,人家怎么說。”
“當著我的面,他們就得和和氣氣,甚至行禮問安,祝我萬福長壽。”
周譽結結巴巴地開口:“你,你你......”
但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名堂。
僵持了半晌,周歡酒想到前幾日的事情,突然笑了一下。
“你要進來可以。”
“但是......阿耶也要守規矩。”
“除了我,母親才是挽園的主人。”
“你來了,也要聽她的話,不能越過她去,知道嗎?”
周歡酒偏了偏身子,問對下人們:“你們明白了嗎?”
下人齊聲回答:“是。”
簡直奇恥大辱!
周譽惱羞成怒:“孽障!”
“我是你父親!”
“父為子綱,夫為妻綱。你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?”
“你怎么敢,讓這個女人壓到我頭上?”
“那我豈不是處處都要受她掣肘?”
“世上沒有這樣的規矩!”
周歡酒看了一眼他身邊,和他形影不離的周歡芝。
“你都能讓一個小廝生的壓到我頭上,還好意思說什么規矩?”
周歡酒不理他的跳腳,探身去問母親:“阿娘,酒兒聽你的,我是無所謂。”
“但如果你不想看到他,酒兒就趕他出去!”
說著,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,周歡酒眨了眨眼睛。
周夫人接收到意思,不確定地說:“沒事的,放他進來?”
見女兒沒有反對的動作,她安下心,繼續演著:“就算酒兒不在乎名聲,但這種東西,好的總比壞的強。”
“娘也無所謂的,只要酒酒是向著娘的,他奈何不了我什么。”
但周譽根本接受不了,自己竟然屈居妻子之下。
“欺人太甚!”
但他自己做這種事的時候,卻并不覺得自己有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