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之后,長煙也沒再拿更具攻擊性的武器給她。
她在考慮要不要給孩子找個師父。
天才再是天才,自己摸索,也沒有師父領進門來得快。
酒酒是有教材看,許欣姝自己有找農夫請教。
最近許欣姝也發現了群體的力量,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研究了,開始招人手。
把短時間內改造武器的重擔壓在一個小孩子身上,貝婧初覺得自己為人的底線不能這么殘忍。
有了想法就去找阿耶。
她在御書房里頭頭是道地分析:“這次偷襲之后,終歸還是要止戰的。”
“我們只攻下了突寧一半的國土,還有一半呢。”
“火藥已經不再是秘密,下一次開戰,要減少兵馬的損失,我們就務必要拿出讓他們更措手不及的武器。”
“讓他們的休養生息后,沒有卷土重來的余地。”
“每一次以為自己足夠再侵犯越朝,卻被我們的新武器打得猝不及防,跪地求饒。”
皇帝深以為然:“你有何高見?”
貝婧初拱手:“陛下,兒請愿,用為自己修建別院的名義,懸賞召集天下工匠。”
“秘密制作火器。”
她言辭懇切:“您相信兒,火藥的用法并不單一。”
“等下次開戰,兒必送陛下一個驚喜。”
鄭重的稱呼,貝婧初并沒有以一個女兒的身份找父親。
而是以一個公主的身份下承諾。
皇帝聽得出來。
“準了。”
于是,在天塢公主八歲生辰的這天。
天子下令,萬金懸賞,招天下工匠,為公主修建別業,作為其平安歸來的生辰賀禮。
不出所料,下令之后,又有人勸誡。
稱皇帝寵孩子太過,不符合規制且勞民傷財。
雪花般的折子,全都被視而不見。
皇帝還變本加厲,任命工部尚書親自負責此事。
收到傳旨的工部尚書頭大,唉聲嘆氣的,對著自己妻子小聲抱怨:“陛下對孩子未免也太縱容了。”
“這架勢,像是要再整個皇宮似的。”
“就修個別業,還要我親自監工。”
“隨便派個將作監的中校之類的,就足夠重視了。”
“我堂堂工部尚書,一天事忙得很,竟還要陪陛下哄閨女。”
“殺雞焉用牛刀啊!”
妻子勸他:“夫君在家說兩句就算了,在外頭可不能表露一絲憤懣之意。”
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為公主監工,是陛下看重夫君,咱們謝恩就是。”
工部尚書系好官服的腰帶,吻了一下老妻的額頭。
“為夫如何不知?”
“好了,我這就去謝恩去。”
等人走后,尚書夫人吩咐小廚房多備些下酒菜,讓他回來時,能醉一醉消愁。
結果回家的工部尚書春光滿面,臉上的褶子都藏滿了開心。
這作態,反倒把尚書夫人看得心疼。
瞧瞧這為了不留把柄,強顏歡笑的樣子。
真是苦了他了。
關上房門,夫人給他倒酒。
“現下只有我們夫妻二人,你這次的確是被大材小用了。”
“夫君心中郁結,來喝些暖酒吧。”
工部尚書卻信誓旦旦、義正言辭道:“哪里叫大材小用?”
“陛下分明這是看重我,才讓我負責這次監工的。”
“否則他怎么不找別人?”
“能給公主建別業,是我的榮幸!”
他也只能言盡于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