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把貝靖裕叫過來:“不是一直想著長姊嗎,怎么不說話?”
“人不在的時候念叨,長姊在這兒了,怎么還害羞的?”
貝靖裕吧嗒吧嗒過來,不太熟練地安慰人:“長姊,別難過了。”
貝婧初:......好直男的安慰。
飯后,皇帝支開蠢兒子,貝婧初主動認錯:“阿耶,是我太感情用事了。”
貝恒長嘆一聲:“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”
“感情是最容易影響判斷的一件事。”
他閉了閉眼,道:“你要知道,日后犯下大錯的,反而多是你身邊人。”
“因為和你不親近的,早在年復一年里被淘汰掉,無財無權,翻不起風浪。”
“反倒是追隨你的人,你會提拔他們,賜他們高官厚祿,他們手中的權利越大,闖的禍就越大。”
貝婧初聽得心情復雜,這都是阿耶親身的經歷總結出來的諫言。
她回道:“誅滅身邊的人,無異于剜骨剔肉,但腐肉不除,人就會死。”
“兒會記得記得當斷則斷。”
只是,若是犯錯便罷了。
為了殺雞儆猴,而處死被牽連的親友,貝婧初還是難受。
皇帝面帶倦容,似乎最近事忙,很久沒好好休息。
但案上的奏本并不比以往超過多少,想來是因為精神頭不佳。
他飲了一口濃茶,放下杯盞。
“有多大的權利,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。你要承擔整個大越的責任,就不能被感情左右了你的腦子。”
“朕并非是讓你斷情絕愛了,而是說,哭泣和揮刀是可以同時做的事。”
“這次便罷了,朕相信你會想明白的,你是個聰明孩子。”
“太后她們很想你,去請安吧。”
貝婧初行禮出去,知道這件事就過去。
進仁壽殿主殿,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濃郁的藥味。
太后倚在榻上,含笑看著門口,她走進來。
“初兒來了,快過來讓大母看看。”
貝婧初腳步加快,匆匆走過去。
“大母......生了什么病?”
她還以為是拒絕酒酒求救的托詞。
雖然遠不到無法見人的地步,但現在看來,托詞是真,纏綿病榻也是真。
蕙姑姑在一旁答道:“回殿下,太醫說是心病。”
心病......
她也一樣傷心吧。
但是只能悶在仁壽殿里,強迫自己不去插手。
就如阿耶所說的,心里可以難過,但哭和揮刀并不沖突。
她捏了捏貝婧初因為抽條,已經瘦下去的臉蛋,揩不上幾兩肉來。
“作孽呀,恒兒真是的,讓咱們初兒受委屈了。”
貝婧初到沒有跟著附和:“大母,阿耶是為了保我。”
或許阿耶也不知道她的理智存了幾分。
如果她當時出手搗亂,截牢房換人什么的,儲君之位就保不住了。
所以關起來才是最保險的。
太后似是想到什么,眼睛亮了下。
“剛才我做夢了,見到了邱阿姊,她帶著鈐兒走了。”
“第一次見到外孫,喜歡得不行。”
“太喜歡了,于是便帶走了。”
“我罵她,再想孩子也不能干這事。”
貝婧初聽著,問:“所以,邱大母很喜歡他是嗎?”
“那他應該很開心。”
太后笑道:“是啊,那孩子很開心。”
“真好啊,以后我也過去了,就能和他們一起。”
“先帝也不在